他们站在靠近门的墙边,伸手根本无法够到拉环,涂抑手掌抵着墙勉强能维持重心,可木棉是背后靠墙,只能用手反着撑,根本使不上力。
涂抑扶了他几次后主动开口道:“学长,要不你拉着我吧。”
木棉看着他:“拉你哪里?”
“都行。”涂抑说,“不过我建议最好是拉手臂,你有没有觉得它现在的高度和方向很适合当一个临时拉环?”
木棉侧头,就见他的手臂正好撑在自己脸旁,的确非常方便。
“可是你能稳得住两人吗?”他不太确定地问。
“试试不就知道了?”涂抑只是笑。
木棉抿了下嘴巴,还是犹豫着。
涂抑又道:“马上又要进站了,人一上车就特别挤,快抓着我吧学长,你已经不会讨厌碰我了。”
他肯定的话语像一剂强心剂注入木棉体内,垂在身侧的手微蜷几下,试探地朝涂抑伸过去。
起初发现他的洁癖有所好转都是被涂抑强行触碰的,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挑战病情,即便理智知道碰了涂抑不会难受,可多年来拒绝他人的习惯已成为一种信条,此刻,他有种打破权威的紧张感。
他再次抿了下嘴巴,手指离涂抑只有一线之隔的时候稍许犹豫,最终还是抓住了。
涂抑不怕冷,在大家都需要毛衣外套驱寒的时候他还穿着夏装,木棉此刻抓住的,正是短袖之外的皮肤。
乍碰上去的那刻,木棉近乎被上面的体温烫到,反射性想缩手指,涂抑恰好在他耳边提醒:“学长抓稳,进站了。”
他只得重新抓紧,地铁靠站了,车厢内果然又开始拥挤起来,刚稳住没多久的木棉又被人浪牵连到,虽然涂抑这个人体拉环很稳,但他力道不够,经验也不够,已被挤得东倒西歪。
正难受着,后腰忽然一紧,整个人竟然被涂抑揽入怀中。
“你——!”他惊了一跳,想逃的时候才发现根本无路可退,两人已抵在车壁边缘。
“学长抓不稳,还是我抱着你吧。”涂抑的声音从头顶落下,近在咫尺的呼吸可以穿过他的发丝。
他偏开头,才能避免与那呼吸相撞,却没发现这种姿势正好把耳朵送了过去。
涂抑轻笑一声,垂眸看着对此浑然不知的一张侧脸,随后,对方不自在地挣动了一下身体,小声道:“我们这样不太好吧?”
“太挤了没人发现的。”涂抑环顾四周,又无所谓道,“就算发现了又怎样?”
木棉小声地埋怨了一句:“像什么样子”
涂抑又是一笑,这回,他略微低头,靠近木棉的耳朵:“可是学长自己抓不稳的啊,那能怎么办呢?”
木棉把头又往旁边偏得更厉害些,只露出半截耳朵尖给涂抑,那上面,有刚刚爬上来的绯红。
像在喊痛
半个小时的车程之后木棉和涂抑终于走下地铁,路上,木棉总觉得腰后古怪,仿佛是涂抑的手掌从此印了上去。可通过镜面砖看,那里又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