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薛子心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不会吧,我们组真的核对得特别认真,组长再三强调过让我们核对五遍以上,怎么可能还有错啊?”
曾耀的脸上也是一副意外的神色。
薛子心因震惊而停不下话:“是哪里错了?投资人也发现了吗?他们什么反应啊?会不会影响项目结果?”
“投资人发现了。”木棉的声调始终在一个没有温度的直线上,“至于哪里错了——”他未直言,只是将薛子心看住,对方随即读懂了他的意思。
“啊、所以才让我留下”他的脸上浮出尴尬,之后,情绪再次激动起来,“不可能,真的不可能!副社,秘书长,是不是搞错了啊?我当时核对得特别认真,真的!因为学姐学长已经这么照顾我了,我当时就想着一定要做好这份工作,不仅是数字,里面的每一个文字甚至标点符号我都是一个一个看的!防止看花眼我还朗读过!整整五遍!我一分都没敢松懈,怎么可能有错啊!”
“我相信你一定很认真地对待这次项目。”木棉冷静的声音一出,薛子心混乱的呼吸仿佛瞬间变弱了,他抬起发红的眼睛,看着木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可交上来的这份报告也的确不合格。”
薛子心疯狂摆头,恐惧地看着木棉朝他靠近,不安地等待即将到来的惩罚。
这么一个重要的项目因为自己出了差错,副社会怎么处置他?是罚他再也不能参加重要项目,还是直接、直接将他开除金融社?
他简直无法承受这样可怕的后果。
“不学长,求你——”
“你回去好好反思一下吧。”那个可怕的后果还是从木棉的嘴里说了出来。
可三秒之后,薛子心猛地惊醒。
“反思?!”他不可置信地结巴着,“真的只是反思吗副社?”
“怎么?”木棉抬起冷眸,“你还想要点别的”
“没有没有!”薛子心连忙乖巧地垂头,但嘴角有一丝压不住的喜悦。
这时,木棉又对曾耀说:“虽然这次犯错的不是你,但你作为小组组长,没有认真地检查组员交上来的内容,也应该负担一部分责任。你这两天帮着后勤组把杂物间打扫出来。”
曾耀很顺从地同意:“好。”
“而我作为这次项目的负责人也有失职的地方,这几天你们手里那些整理资料的杂活儿都交给我吧。”
一旁的秘书长听后大惊,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拦着想要说什么,被木棉抢先一步:“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等到二人离开,秘书长大喊出声:“你怎么对他们那么宽容?!”
木棉说:“我只是按照管理学的方式处理了。”
秘书长快要抓狂:“课本是课本,现实是现实!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你啥时候是个只会读课本的书呆子了?你就是故意放了他们一马!而且你有什么责任啊,啊?你一个人要写那么多东西,哪有时间仔细核对几百页的数据?学校之所以要选这么多助手帮忙,就是为了能让他们分担基础工作,小组工作当然就该小组负责,你还能事事亲力亲为吗?那企业的董事都不要助理好了,实习生犯错董事长也直接卸任得了!”
木棉在他的咆哮下依然面不改色,声音很平淡:“已经处理完了,也没法改。”
“我——”秘书长噎得面红耳赤,之后长吁短叹道,“好吧好吧,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我在这生气又有什么用?不过——”
这人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即刻就换了张笑脸,“你刚才还挺有领导的样子的,下周咱们社就换届,准备好了吗——社、长?”
木棉冷淡道:“没影的事。”
“怎么没影了?”秘书长道,“现在社团里有谁比你更适合这个位置吗?而且你还有项目的加——”
秘书长忽的止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心虚地看了木棉一眼。随后,他试图挽回:“只要投资人那边没有把话说死都还有机会,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告知结果啊?”
“没有。”
“学长,我听说了。”涂抑当晚回家后与木棉提起此事,“没想到你竟然放过了薛子心。”
“谈话的时候没有外人在场。”木棉蹙眉,“你是怎么知道的?”
涂抑道:“秘书长给我说的。”
木棉眼风一动:“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涂抑坏笑着贴过来:“学长吃醋了?”
“呵。”
涂抑不再逗他,又说:“即便秘书长不说,薛子心那个二货也在社团里到处讲,说他犯了大错害得学长的项目失败,现在整个社团都知道了。”
木棉眉心蹙得更紧。出于礼貌,他没有点评薛子心的行为,不过涂抑说的对,他真的是个二货。当初私人谈话就是为了防止消息外露,让社员对他们有偏见,这人倒好,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犯错了似的。
思忖间,涂抑的脸忽然靠近,吓了他一跳:“干什么?”
“学长”涂抑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你是为了防止薛子心被人排挤才这样做的对吗?”
木棉想往后退,被迅速逼上来的涂抑扣住了后腰,“你对他这么贴心?”
这种似曾相识的态度木棉不满道:“你又在乱想吗?像吃社长的醋那样?我和薛子心这一年总共说了不到五句话,我只是出于副社长的责任预防社团不和,没有对他格外关照的意思。”
“哦”涂抑松开他,可那神色分明半信半疑。
木棉很不理解他的这种行为:“之前我就想说了,涂抑,你的占有欲是不是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