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樊小天就去请卫生所的大夫,我就知道他去早了,八成要等好一会子才能带人回来。
在厨房里煮上粥,去村里唯一一家早点铺子买了油条和烧饼。
回家想想两个半病号呢,又多煮了几个鸡蛋给他们补充营养。
现成的黄瓜,切条用盐面抓抓,当成咸菜吃,早餐就做好了。
大桌子没了,小桌子坐不下,我想着连阿婆家的椅子昨天屋晚上都散架了,就去找了喳木匠,订了几把椅子。
等我回来,才看到被碘酒涂成大花脸的樊小天才带着大夫刚走到门口。
毫不意外的,樊老头的手臂断了,好在就是因为年纪大,摔了一跤摔骨折了,并不像车祸那样粉碎什么的,只要打上石膏挂在脖子上一段时间,就可以长好。
他的脚是筋骨伤,暂时修养不能下地,要至少一个星期才能恢复行动自由。
阿婆的脚腕也是伤了筋骨,一样的处理办法,头上脸上的伤算是皮外伤,用了碘酒消毒,拿了消炎药吃吃就可以了。
秀英早上跟我一块回来的,看到阿婆受伤,比我还心疼,照顾妥帖的把早饭端进屋里,就在炕上喂阿婆吃的。
我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帮着樊小天喂樊爷爷吃饭。
我们三个小的则是在院里的小桌一块吃的早点,我帮秀英介绍道,“这是我另一个好朋友,樊小天。这是我的好朋友喳秀英!”
樊小天一听秀英的名字马上抢话道,“你是喳木匠的闺女吧,我认识你爹,我们家是隔壁村顶仙的樊家,咱们两家总打交道!”
秀英也小声打招呼,“嗯,我知道樊爷爷,认识你很高兴!”
樊小天抓着脑瓜皮,嘿嘿傻笑道,“你能当我是朋友我也很开心。”
三个孩子很快就熟惗起来。
秀英不是个爱打听事的性格,不过还是偷偷私下问我,“昨晚上咋了?蔡阿婆和樊爷爷都受这么重的伤,连樊小天也鼻青脸肿的。”
我没有提全阴堂口的事,只说了前半段,说是山上着火得罪了仙家,昨晚上来寻仇,不过叫她放心,事情已经解决了,以后不会有麻烦了。
我早就想好,既然堂口已经立了,只要分阴德,平常上供就可以了,那我就好好和阿婆学本事,跟着阿婆缝尸渡魂赚功德。
我们阴阳行当想要积攒功德也是比较有利的行当,不用雄厚背景支撑去大兴土木修桥补路。
阿婆在东屋听到我们的说话声,招呼我们去请喳木匠帮忙,用推车把樊老头推倒她家,我们娘俩也搬到那边常住。
这个院子有堂单,阿婆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全阴,还是仇仙上堂口的事情,说不准会对于活人有什么危害,索性还是躲远一点的好。
对此我们都没有意见,喳木匠没有一会就到了,他孔武有力,双手一较劲,抱着樊老头就放倒了外面的推车上。
看了眼空荡荡的堂屋,低声说道,“回头我把别人订的桌椅先给你们送过来。”
阿婆赶忙说道,“不用,不用,不着急使。”
喳木匠是个厚道的,一声没坑就把行动不良的两位老人家给转移到了蔡阿婆的家中。
这个院子的格局和那边大差不差,不过樊老头一进来,四处看了一眼就满意的说道,“这里还算有点样子,像个神婆的家!”
后来过了好久,我才知道原来蔡阿婆这个院子,就连院墙都是掺着艾草灰建造出来的,窗框门框这些木工物件都是桃木的。
就连窗台上我一直当小摆件看的可爱小麒麟木雕都是阿婆亲手用雷击木髓雕刻出来的镇物。
之前那些事要是发生在这里,樊爷爷和阿婆都不可能被伤成这样。
之所以阿婆还经常带我回我家住,就是怕我一个孤儿会想家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