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没走?”岑识干巴巴道。
“你和他们……”到嘴边的话,苏恕又咽了回去,岑识埋着头一副“别问”的架势,明摆着是不想让人知道。
他在学校碰见岑识是个意外,沈聿卿在电话里说约了人在这家咖啡店,苏恕提前过来,却碰巧遇到了被几个人拦在北门的岑识。
那几个人是学校里的学生,欺负人的本事还没学到家,只敢把人堵在学校外头。
苏恕不太在意地瞄一眼,又朝校门口那边望了一会。他走上前没动手,没吵架,眼睛黑沉沉的,只说了一句话。
“哥们,门口有监控。”
于是,在岑识感激不已的道谢中,苏恕把人带走了。
等苏恕又低去看杂志,岑识意识到对方不会追问原因,松了口气,主动找话题聊:“你喜欢摄影吗?”
因为苏恕看得是摄影杂志,他才这么问的。
停在扉页的手一动,苏恕没回答,就在岑识以为他不想搭理人时,苏恕翻开下一页,头也不抬道:“我哥喜欢。”
店内轻缓的音乐入耳,岑识隐隐听清这几个字,他总会习惯性地赞扬别人,顺口夸道:“那他拍得一定很好。”
他说完话,苏恕支棱起脑袋看他,眼神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被这么直视着,岑识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他死了。”
恰巧此时音乐停了,苏恕说话声在空气中格外清晰,以岑识这样软糯的性格来说,这句话有点过于无情和冷漠。
大多数人都会用去世来形容亲人离开吧,他在心里想。
“抱……歉,我不该问的。”岑识又开始紧张了。
潦草地翻了几页,苏恕的兴致来得快,去得也快,随手朝着书架上一扔。
“没事,他都走了好几年了。我初中的时候,他就喜欢拍这些,那会儿他高三,特别招班里的小姑娘待见,连班里的毕业照都是他拍的,不少人夸他是未来的摄影家,他也会笑着说自己是野生艺术工作者,他还会画画,油画国画都会。”
听见他用词正常了,终于不再死来死去了,岑识又敢继续和苏恕说话了:“那他真的很优秀。”
岑识从来不是这种闪闪发光的人。
无论是初中高中,还是大学,他虽然渴望别人赞赏的目光,但站在人群中,不安全感总会大于这种渴望,最后,他还是会选择蜷缩到自己的安全区中,羡慕地看着聚光灯下的人。
说完,他向后靠一下,椅子也随之往后动了动。
这时,一个端咖啡男人刚要过去,岑识的肩膀正好撞到男人端咖啡的手腕。
“小心,你后面有……”
苏恕想喊他,却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咖啡倒扣在男人价格不菲的西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