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沈聿卿很轻地笑了一下。
其实这声音并不明显,可苏恕还是夸张地揉了揉耳朵,总感觉有人穿过声波挑逗他敏感的耳垂。
“有,某些人开始懂事儿了,不像小时候一不顺心就闹着要离家出走了。”
“你别说了。”苏恕脸色淡定,耳根却红了起来,恨不得用手捂住沈聿卿的嘴,阻止他继续说自己的中二过往。
他到底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让沈聿卿掀他老底吗?
话没唠两句,话题成功跑偏,他一时间想不起打电话的初衷,只想着怎么终止‘离家出走’的糗事。
苏恕岔开话题问:“你在做什么?那边应该是白天吧。”
“我在收拾园子里的花。”
“什么花?”苏恕心思不在这里,他向前走几步,前胸抵着铁栏杆,用手掌丈量弯月。
他想着在同一片天空、不同纬度下,有一个有温度有呼吸的沈聿卿。
夜幕深色总会让人徒增忧愁,陷于沉重难挨的痛苦往事,可手机里短暂的呼吸又如一道灼热的晨阳,驱尽满身荒凉。
过于发散的思维在他脑海中勾勒出沈聿卿不同的一面。
慢慢的,脑海中那人的轮廓从模糊到清晰。
此刻,前世日夜思念的人在耳边说着日常琐事,苏恕听着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像是在等待那边的人与他共鸣。
于是,不经过脑子的话脱口而出。
“沈聿卿,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理智骤然回转,他迅速了口,“我想去接你。”
“过两天,确定时间了告诉你。”
说话声又远了些,还传来些许翻土的声响。
无法预判的归期让苏恕难耐地捏了捏烟盒,食指掀开烟盒。
他低头咬了根烟在齿间,含糊不清地回应沈聿卿:“知道了,有时间的话,我去接你。”
那边瞬间安静了下来,什么响声也听不见了,他正纳闷是不是信号不好时,略微严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又在抽烟?”
这话虽然是反问句,可在苏恕耳朵里已经自动转成了肯定句,并且还自作主张地添加了点批评的语气。
他夹烟的手不自在地蜷了蜷,在双方无声的较量中,反手怼灭抽了两口的烟。
“你管的好多。”烟头扔进垃圾桶,苏恕打了个哈欠,仿佛随口抱怨,“又不能管我一辈子。”
没等来沈聿卿回应,苏恕听见咯吱一声,身后的门被打开,他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只见岑识打开一拃宽的门缝,欲言又止地看他。
“怎么了?”他捂住听筒,压低声音问。
而岑识却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