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仅如此,他感觉自己的演奏竟和曾经有些不一样了。
变得流畅和从容,竟如脱胎换骨一般。
贵宾坐席(民国回忆)
“你觉不觉得我跟以前不一样了?”
某天早饭时,方黎道出了他的疑惑。
谭诺移开报纸,透过眼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
“胖一些了,蛮好,你之前实在瘦的可怜。”
方黎简直无语:“我没说这个……!”
“那是什么?”谭诺微笑问道。
“……就是演奏技法之类的,”方黎回答,“好像流畅了许多。”
“的确。”谭诺终于放下了他的报纸,认真的说。
方黎撑着脑袋思考道:“为什么会这样?”
“我想恐怕是你受伤后,身体忘记了错误的姿势个技法,再次训练就会记住正确的,”谭诺说,“我曾经预想过会有这样的情况,看来猜对了。”
方黎很惊讶,谭诺竟然连这个都想到了。
“所以我是不是距离进团……已经不远了?”方黎小心翼翼地问。
谭诺稍稍收起笑容,认真地点了一下头。
方黎的心一颤,就在这一刻,他甚至觉得窗外的阳光都灿烂了许多。
就在他无比激动的时候,谭诺又给了他一个重磅消息:
“半个月之后是入职考核,我为你预留了位置。当然了,我是不会开后门的,所以能不能进,还要看你自己。”
“你想开我还不要了!”方黎自信满满,“努力这么久,我要靠自己考进去。”
“好。”
谭诺笑容非常温和,却没有情爱的温存,更像一位亲切的师长。
方黎抱着激动的心情,练习得更耐力,他试探地问了选曲的事情,然而事实证明,谭诺的确是刚正不阿,连这个都不愿意给一些参考。
不过他并不在意,因为他的这棵树种了这么久,数九寒冬也要努力浇灌,也该到开花结果的时候了。
谭诺这些日子都很忙碌,音乐会在即,作为指挥、一个乐团的灵魂,忙碌也是正常的。
方黎照例到琴房报到,不过那人却很少出现了。
越临近音乐会,他就越难看见谭诺,直到最后几天,那位指挥家可谓夙兴夜寐,忙得几乎看不见人。
直到某一天突然闪现,送了他一张音乐会门票。
方黎注视着谭诺的背影,然后低头看着门票,那上面的“贵宾席”几个字,感觉惊讶万分,可他又没办法追过去问,因为那人早就已经跑没影了。
这座城市里有那么多戏院,方黎都很熟悉,只是一个也没进去过。
现在不仅有机会亲临现场,而且还是贵宾席,不得不承认,方黎感到无尽的惶恐。
不过即便内心慌张,但是他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甚至还自认很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