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怪。
第二天泉奈站在老师家门口时,我向他表达不去对练的意图后,他问我:“你认输了?”
——忍不了一点。
于是又是一个在训练场翻滚擦地的一天。
要求
十二岁那年,老师去世了。
他是在冬天走的。
他身上有旧伤,到了晚年又患上了不少病,身边也没什么人照顾,悄无声息地就在一个雪天中去世了。
我是第一个发现他去世的。
那天我照常去他家上课,昨天晚上下了雪,院子里堆了不少,有点堵门了。
我吹了个火遁融掉院内的雪,满院子水汽蒸腾。
我穿过白雾走到近前,发现房间门没关,吹了一晚上冷风的屋子从内透着股不祥的冷气。
“老师!”我大声唤了一声,没人答应。
往常这时候老师都已经坐着轮椅移到外面廊下等着我了。
顾不得其他,我分了个身去医疗所找人,一边走了进去。
——老师俯在桌前,头微微侧着枕在屈着的手臂上,像是睡着了。
他花白的头发覆在背上,让人分不清冰霜和白发,尸身已经凉透。
我停下了脚步。
族医来了后又让我去通知族长大人,毕竟老师再怎么说也是族中的长老。
之后陆陆续续来了些人,我站在一边听着大人们隐晦的交谈。
他们说老师的孩子很多年前就战死了,后来老师的腿也是为了给孩子报仇断的,我又听他们说老师的妻子也走得早,师母走后老师一直没有再娶,把孩子拉扯大云云。
大抵是预计到大限将至,老师去世前留了遗书,写了遗产如何处理。
他留了些自己的忍术和幻术卷轴给我,都已经分好了类单独放在一边,其他卷轴和财物也直接捐给了族里,最后说自己想和亡妻与孩子葬在一处。
安排好老师的后事,田岛族长便召集了其他几位长老,再叫上我去讨论原本归老师处理的那部分族务怎么安排。
老师没有后人,我是他唯一活着的弟子,自然有权知道这些。但我也心知肚明,虽然说是叫上我去讨论,其实也只是让我做个见证罢了。
老师负责的族务部分一向是族里孤寡老弱的申请,常见的都是些“房顶漏雨了够不着修房子,族里可以帮忙吗?”、“二长老爷爷,族里这个月的补贴会不会因为战争延迟发放啊?”、“我什么时候可以去外面接任务啊爷爷?”
这种没什么格式的申请文书,因为后者是小孩子写的,字迹看得人尤为吃力。
一开始跟着老师学习怎么处理这些东西的时候,我就守在一旁看他批复。
他每份文书都回得很认真,在回孩子们的信件时还会特意改成全假名书写,避免他们认不全字。
有时候老师会让我从他家带点东西给这些失去父母的孩子。
这些事田岛族长知道,但这些文件一般是到不到他那里去的,他所过手的是更为机要的事务。
实力强横的、被外界传为高傲的宇智波一族,族内也有着一批或因天灾人祸或因天生的缺陷导致的弱势一方。
在外征战的族人,是为了族群的发展,也是为了保护族人与家园,其中当然也包括守护他们。
“这不是还有千织吗?”说话的三长老平日里负责族里孩子的基础教学,我小时候忍者启蒙的时候也在她手底下挨过揍,平日里她经常在训练场附近看着我们,见我看过去,她对我微微笑了一下,脸色便又严肃起来,“我记得她也学着处理过,交给她也不错。”
田岛族长瞟了我一眼,拒绝了:“她不行。过段时间,我要派她去北方据点,这些年来没有让她跟着出征展露名声、跟在和真长老身边学习幻术,也是为此。”
原来如此,果然田岛族长早就有了其他安排。
我在训练场的表现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我能够杀敌,虽说族中不要求女性必须上战场,但族中有些人依旧颇有微词。
我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他们讨论,虽说早有被派出去做探子的心理准备,但从族长这里听见还是有几分惊讶。
等几位长老离开后,田岛族长让我又留了一下。
他带着我去见了一对普通人夫妻。
他们是依附于宇智波一族的暗探,在族长的另一间会客室内显然已经等了很久。
“往后你要扮作他们的女儿,随他们一起隐藏在京中,”田岛族长说道,“你作为忍者的能力我充分信任,不过这些日子,他们会教导你密探需要掌握的能力。”
我没有问这份新工作我需要做多久。既然给我安排了虚假的家人,那么这显然不是一个短期的任务。
我隐约察觉到田岛族长并不是想让我做个简单的探子,这个任务族里很多人都能胜任,偏偏要修习过幻术的我偷偷潜入,可能之后田岛族长会有其他指令给我。
甚至在六年前,田岛族长就计划好了这一切。
“往后的日子请多指教。”我朝他们微微低了下头,终究没有叫出父亲母亲。
我爸妈都还好好活着,这就叫别人爸妈,过于不吉利了。
忙完老师的后事花了好几天,老师下葬后我才有时间看他留给我的卷轴。
卷轴上几乎都是他的手稿,写满了他对幻术的研究,少部分忍术卷轴是他年轻时的研究成果。
我对忍术的兴趣没那么大,看了几眼就放下了,准备看完幻术卷轴再看这些。除此之后还有几份不知道传了多久的卷轴,我试了试,没打开,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条件才能开启,最后无奈跟忍术卷轴放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