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还夸他好说话呢,狗皇帝怎么这样喜怒无常的?
莫渝直接怂了。
陪侍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莫渝辩解道,“可家母说妾身是从小无拘无束惯了,妾身怕以后因不懂礼数而得罪了皇上,也好先给自己求个保命符嘛。”
“你若要得罪朕,也早就在入宫那时候得罪完了,哪还轮得到以后?”李怀璟哂笑一声,“放心,朕不会罚你,也不会将你逐出宫外的。”
这女人,当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吗?
李怀璟昨晚听系统的话由着莫渝那样,还陪她出宫……他们连手都牵了,莫渝没有拒绝。
以前他们两人虽说能同在一室坐着,但也绝对是和平共处、互不侵犯,莫渝一直对他保持着安全距离,碰都碰不得。
说实话,李怀璟是感觉莫渝对自己亲近不少,也会对他展露笑容了。
他以为这就可以让莫渝收收心,不会总想着要离宫的事。
结果,她还是想离开这座皇宫,想离他而去。
李怀璟不免有些灰心。
莫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好对他一笑:“既然皇上不怪罪妾身,那妾身就放心了,多谢皇上。”
这狗皇帝简直像是长了八百个心眼子,果然没那么好骗,还差点被他给绕进去了。
一时间两人无话,李怀璟继续看着剩下的奏折,只想早点把这些日常政务给处理完。
莫渝垂眸偷觑着他的侧脸,又走神了。
狗皇帝好像挺忙的,每次见他不是在批阅奏折就是在处理公事,极少能有闲暇。
她又看向桌上那堆垒得和座小山似的折子,不禁感慨。
皇帝这职业看着挺风光,倒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不小心容易过劳死。
李怀璟早就发现莫渝一直在往自己这边看了,趁着将批过的奏折按分类放到边上的时候,抬眸问她道:“想看奏折?”
“不是,呃……妾身就是好奇。”莫渝觉得自己今天的运气还是不怎么样,就偷瞄了那么一下都能被他抓个正着。
“也没什么,大多是些寻常的请安折子罢了。”李怀璟随手拿过一本递给莫渝看。
莫渝只好双手接过,翻看了一下,见是个名叫崔亮的陵郡刺史写的奏安折。
她看这落款有些眼熟,应该是在她以前写了的这部分里出现过的配角。
这本奏安折密密麻麻写了好几页,仔细一看,开头是一两件芝麻蒜皮的小事,剩下的全是溜须拍马。
彩虹屁吹得那叫一个溜啊,一套一套的,遣词用句绝无重复。
莫渝自愧不如。
都说当今圣上勤政,勤的就是这种玩意儿?
狗皇帝也真是有够厉害的,每天都得看这一大堆没什么实际价值的东西,看完了还得批红点赞,要她早就没这耐心了。
“再看看这本。”李怀璟看她隐隐露出不耐的神情,又挑了本奏折放到她面前。
莫渝丢开了那本拍马屁的折子,刚从他手里接过,却见这本奏折是放在一个特制的皮匣中的,封皮的颜色也不同,应该是本重要的密折。
狗皇帝又在挖坑让她跳了,这是她能看的?
莫渝捧着密折,看向李怀璟,发出无声的质问。
李怀璟却朝她颔首道:“看吧。”
莫渝迟疑了一下,这才翻开看了。
这奏事密折里写的是几个月前北方因旱情而导致粮价飞涨之事,原来是有那永平知府在其中掺了一脚,官商勾结,克扣钱粮,贪赃枉法,如今已将他收监待审。
此案涉及人数颇多,有不少朝中官员都被牵扯在内,这一层层查下去还是有些难度的。
李怀璟见她看完了,手指轻敲了两下桌面,道:“你可有什么办法能惩治这些贪官污吏?”
“妾身不敢妄议朝政。”莫渝当然不敢多说,急忙把密折放下了。
“你以前不是让朕广开言路,不必拘于朝堂之上,如今怎么反倒畏缩了?”李怀璟笑道,“有什么就说吧,朕赦你无罪便是。”
原主怎么还说过这种话?
莫渝欲哭无泪,顶着他审视般的目光,故作平静地说道:“妾身想,若要杜绝此事是有些难度。虽有科举选贤任能,又有刺史监察,但只要获利够多,就算严刑重罚,也会有人冒着杀头的风险去行那贪赃枉法之事的。”
“嗯,你说得有理。”李怀璟凝眉沉吟,“刑罚不足以畏其意,杀戮不足以服其心,看来是要改制了……”
“妾身以为,需要改变下官员的任职考核制度。”莫渝听他话里有这个意思,索性顺着往下说,“就算是个清官,长期在一个地方任职也容易没有作为,和当地的关系网混熟了,更是会麻木起来。要升官还得讨好他的上级,打通关系便需要钱财,没有了就只好一层层往下搜刮,怎能不贪?”
在古代当官吏感觉和现实世界中的公务员差不多,只不过吏是由官养着,升迁全靠官,而在外任职的官员想要入朝为官,也需得京官保荐,这便给了那些贪官们机会。
李怀璟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所以可以像武官那样,让官员们轮换各地任职,以免他们长期停留在一个地方以致结党营私。同时引入考评制度,在地方任期间表现优秀的可以升任,不好的就降职。”
“如今设有刺史一职,便是监督地方的,又有吏部御史等负责考评,但还是会出现官官相护的情况。”李怀璟在考虑她提出的这个方案的可行性,“看来得新设立一个专职此事的部门,由朕亲自挑选人员负责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