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车一路直奔往公司,肖应执人已经在办公室里等待,看到推门进来的温荇清,即使他人表面是平静的,肖应执也看得出那是故作平静不让自己失态,心底约猜想要找的这个人对他何其重要。
“是他吗?”
肖应执将手机递过,上面是张年轻男孩的照片,尤记得和他还有过一面之缘。
最后一位数字谜底揭开,是熟悉的眉眼鼻唇,只不过时瑜人比那时还要显得瘦削,头发也剪短许多,想起前一阵看到像他的背影才知道并不是自己错觉。
心间千波万浪,积压的念想泛开潮水久不能平息。
温荇清复将屏幕熄灭,后退几步直至腿触碰到沙发,摸索着边缘坐下随后两手交握,抵住额头。
肖应执向前走过几步轻声询问,“是上次机场接你,你告诉我的那位……”
“对。”
并不否认,温荇清声音低低传过,神色温存,“他的模样,我不可能认错。”
“确定这是你要找的人?”
“对啊。”
听肖应执反复询问,温荇清抬起头,眸光明亮,有些奇怪于他这般反应。
见肖应执深吸一口气,表情带着些许复杂,“可对方年纪显示……才刚过了二十。”
并非二十八岁,直到看清肖应执递给他的员工简历,时瑜生日年月一栏清清楚楚写的年岁。温荇清起初懵腾好一阵,不知道是不是被兴奋冲昏头脑,一百以内的加减几遍才算得清楚明白。
时瑜并没有对他完全说真话,二十一的人却口口声声告诉他已经二十八,再年轻几岁,自己就该换个地方喝茶了。
真真是个“小骗子”。
肖应执还想要开口,温荇清大抵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索性先脱口而出,“你是觉得,老牛吃嫩草吗?”
十几岁之差,任谁觉得都是,关键那时是时瑜先主动献吻,更严格意义上来说应为嫩牛吃老草……显然现在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肖应执一噎,朝人耸肩摊手,“我可没说这个意思。”
温荇清表情也很无辜,“我刚刚才知道。”
他不明白时瑜为什么要在年龄上撒谎,或许他有他的隐衷,现在并没办法将人拉在面前询问清楚。
肖应执对着温荇清沉默一会,表情逐渐变得柔和,“需要我去把他找来吗?老板。”
“先不要。”
温荇清抬头看着他,然后很诚恳地开口回答,“因为,我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去见他才合适。”
要一个开始
北方夏季多雨水,烈日悬空和雷鸣电闪简直两个极端,鸭青色天空撕裂缝隙,雨点不断砸落,密密斜织笼罩一层薄雾,濯枝润叶,冲洗净屋瓦灰尘。
温荇清透过车窗目不转睛盯向酒店正大门方向,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左右来回摆动,车载电台正播报近期财经要闻,偶有行人车辆匆匆路过,和雨声交织一起汇聚杂音。
等待空隙很想要吸上一支烟,但这辆别克是借用肖应执的,他人并不喜欢烟味。温荇清单手搭在方向盘上,为缓解烟瘾带来的焦虑指节不断敲击。
这种鬼天气实在不适合出门,看肖应执发来的排班信息,时瑜今日应当轮值午班,现在即将临近他下班时间点。
不清楚他人下班后是否回宿舍还是出来酒店,温荇清大脑一热没多想其他,冒雨开车直奔往这处蹲守。
还是没能想好怎样去见他,以何种身份或是处在某种情景下,至少不会如电视剧里所演那般罗曼蒂克,或是离别重逢相见甚欢。
在江南那一别,总觉得时瑜做好了之后不会再见面的准备,也不打算让自己担负任何责任。所以表现得大胆无畏,甘愿和相识不久的自己来上一场露水情缘。
现在抵不住思念,想要偷偷见人一面的是他自己,自从得知后便坐立难安,来前被肖应执吐槽说,如果不是知道他的目的动机纯良,会以为自己老板是个偏执跟踪狂。
知道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身边,温荇清无法做到绝对冷静,只有亲眼看到才会觉得心安。
过了晌午,迟迟不见有人出来,财经新闻之后转播财富故事会,雨点逐渐趋小稀疏,温荇清耐不住饥饿,关掉雨刷器撑伞下车。分明进入自家酒店可以被免费招待,想吃什么应有尽有,仍是扎去一旁街道的便利商店。
正心想今天估计无望见到他人,自己来的真不是时候。拿过一袋三明治刚要打开皮夹付钱,远远看到一人挎着黑色帆布包撑把蓝伞走过。
伞檐压得极低,看不清那人五官面容,只堪堪瞧见个背影,但一眼过去温荇清忽觉心跳澎湃。熟悉感欺骗不了人,直觉告诉他是时瑜不错。
“还没找零呢客人。”店员手举张红票对匆匆走出的人影喊到。
温荇清头也未回,冲店员遥遥一摆手。
回到车上当即调头,好在雨天出街的行人并不多,开车沿着街道找寻没一会,就在公交车站看到时瑜独自等车的身影。
将车缓缓驶停在对面路边,隔着雨幕清晰辨认出那张脸,雨点砸落车顶车窗,断金碎玉似的声响不断敲击耳膜,和着心跳轻轻跃动。
人就在眼前,却不能像之前那般说话和触碰。
如果是时瑜,他会考虑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如果时瑜同样愿意,他会护他这生周全。现在自己有这个能力并且能做得到。
从雨幕中拢回视线,温荇清点开手机微信,手指悬在时瑜头像上,心里徘徊瞻顾。只看一眼得到满足继而升级为想要取得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