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月的眼眶忽然就有些发红,忍了忍哽咽说:“哥哥说,祁笙哥哥这几天没有来是因为受伤了……是因为救我所以才受伤的对吗?”
祁笙祁笙温柔的说:“没有,哥哥是自己不小心摔得,哈哈哈,我都这么大人了,还能跟小孩子一样摔跤,很好笑对不对。”
他故意逗孩子笑,可是谢月还是很不给面子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谢月说:“哥哥说过我不能出去的,我没有听他的话,所以祁笙哥哥才会受伤的,我记得我是在楼梯晕倒的,但是我没有受伤……”
小姑娘哭的一抽一抽的。
祁笙真是那她没办法,又不太会哄小孩子,就抽了两张纸手忙脚乱的给她擦脸蛋:“哎呀哎呀,不要哭啦,哭成小花猫就不好看啦……”
好在谢月的自我调节能力很强,并没有让祁笙太过为难,很快就自己控制好了情绪,自己抽了纸擦脸。
祁笙在旁边看着可心疼了,门口忽然传来两声敲门声,祁笙朝那边看去,谢辰端了两个碗进来,祁笙很自觉的给他让开了位置。
谢辰将碗放在了书桌上,拿起墙边靠着的小木桌放在谢月床上,将那一碗粥一碗要端了上去:“先吃饭,然后把药喝掉,这次的药比之前的苦,但是没关系,哥哥给你买了糖。”
说着就从口袋里捞出了一把五颜六色的糖放在桌子上,继续道:“吃完了就放在旁边,我等会进来拿。”
谢月乖乖点头,
谢辰转身的时候给祁笙使了个眼色,祁笙就跟着他出去了。
祁笙将房门轻轻关上,将谢辰拉到了沙发边坐着,问谢辰:“可以治好吗?”
只要谢月的病能治好,他就拿钱,他现在有很多很多钱,都可以给她。
可是,谢辰沉默了,这种沉默让祁笙感到心慌,他催促似的摇了摇谢辰的胳膊,终于得到了结果,谢辰无奈的摇了摇头。
祁笙不死心的问:“为什么?她到底是什么病?”
谢辰说:“肿瘤。”
祁笙不太明白:“肿瘤不是可以手术切除吗?可以治的,你是不是还缺钱……”
“长在脑子里……”
谢辰的一句话让祁笙如遭雷轰:“……什么?”
谢辰说:“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肿瘤压迫到了神经,手术的风险很大,医生说只有百分之五的概率成功,就算成功了也很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祁笙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才八岁,她的人生才刚起步,这么会就这样了呢,祁笙有点难以接受,过了好一会,他开口说道:“是不是早一点发现了就是有机会治好的呢。”
这话像是戳到了谢辰的痛处,他扭头看向门外,祁笙看不见他眼里的情绪,但他能感觉到谢辰非常疲惫。
他耐心的等着,可谢辰只说:“怪我……怪我……”
祁笙揪心的难受,可能谢辰所承受的压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握住谢辰的胳膊,他说:“谢辰,告诉我吧,我想知道。”
原来,谢月的病是在三岁的时候被发现的,那时候的谢辰还在上初中,父母刚离婚,母亲不想带累赘是偷偷走的,发现的时候,行李已经搬空了,那天,父亲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谢辰被打的半死,谢月被谢辰所在房间里哇哇的哭,最后还是邻居阿姨报的警,不然谁知道谢辰能不能活到现在。
从那天开始,谢辰要照顾自己,还要照顾三岁的谢月,还要提防赌博输钱回来发酒疯的父亲,所以他在上学的时候都会把谢月从外面反锁在房间里,中午回家烧饭的时候再放出来一会,他也有想过谢月一直被关着会不会被关傻了,但也总比被父亲打残了的强。
可是这天中午他照常回家,用钥匙打开门锁的时候,他发现谢月倒在了地上,他的第一反应是不是那个畜生干的,但很快他就否决了这个可能性,因为门锁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而钥匙他也一直带在身上。
他把谢月送进了医院,得到的诊断结果是恶性肿瘤,必须要立刻尽心手术,否则随时都有恶化的风险。
可是他没有钱,他只能回去求那个所谓的“父亲”,他求他,他跪下来求他,毫无疑问的,换来的又是一顿毒打。
他当时是这么骂的:“两个赔钱货!早死早好!还想让老子掏钱!他妈的!长大了还不是跟你妈一样的货色!婊子一个!呸……”
谢月的病就是这样被耽误的,哪怕之后谢辰辍学打工,一个初中生再外面几乎是不可能找到工作的,他就四处求人,“老板,求你了,我什么活都能干的”,“我妹妹生病了,我能要救他”。
其中也会有几个好心的老板会给他活干,但谢辰挣的钱完全不够谢月的医药费。
谢辰拼命的挣钱,可谢月并没有给他太多时间。
谢月的病情再一次恶化了,肿瘤在不断长大,威胁到了生命,可谢辰的钱完全不够。
这时,家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父亲”喝多了闯红灯被车撞死了。
谢辰说:“这是好事。”
或许是出于人道主义的层面,他们得到了一笔补偿款,可这笔补偿款来的太晚了,谢月已经不适合做手术了,只能依靠每天吃药来控制。
祁笙听完忍不住抱住了谢辰,谢辰也并没有躲开。
他现在明白了,谢辰的黑化值大半是来源于原生家庭的悲剧,唯一支撑着他的是谢月,而现在谢月的病已经恶化成了这样。祁笙大概能猜到,原文里的谢月应该是去世了,是压死谢辰的最后一根稻草,而“祁笙”的纠缠和无理取闹,就是催化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