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再起,歌声唱道:“梁祝结拜为兄弟,对天盟誓蝶为证,然英台欺天蒙人有苦衷,未向山伯表真身——”
灯光再开,两人已身处书院树林。
漫天枫叶撒下,浇了两人一身。
梁山伯替祝英台摘下头上枫叶,忽道:“你我同窗三年整,今日忽见耳环痕,只有女子戴耳环,英台不是女儿身,因何耳上有环痕?”
祝英台往后退了一步,面色镇定道:“耳环痕有原因,梁兄何必起疑云。祝庄年年有庙会,村人要我扮观音。”
梁山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祝英台又道:“梁兄桌上有圣贤,为何看我耳环痕?”
她举起写着圣贤的竹简书,点了点梁山伯的胸口,语气揶揄:“梁兄啊,做文章要专心,你前程不想,想钗裙。”
梁山伯低下了头,羞红了脸,“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叶景并没有耳洞,于是张陌尔在他耳垂那用红色眼线笔点了两个点。
似耳洞,却更像是红色的痣。
稍有不慎,江倦就看入了神。
剧本的原台词只有解释耳环痕的那一句,后面那句“梁兄桌上有圣贤,为何看我耳环痕?”是一次他看着叶景看入了神,叶景用竹简书敲他后现场编的。徐离觉得好极了,当场决定在剧本里加上这段。
祝庄年年有庙会,村人要我扮观音。
梁兄桌上有圣贤,为何看我耳环痕?
梁兄啊,做文章要专心,你前程不想,想钗裙。
心不在观音,也不在圣贤。
从此不敢看观音,也无颜面圣贤。
江倦每每演到这里都有些愧对徐离,徐离明明讲剧本的重点放在了自由上,可他还是一股脑想着谈恋爱。
灯光又黑了下来,琴音起,笛声和,舞蹈演员翩翩然地又来了,歌声唱道:“男女同是父母生,男儿固须经书读,女儿求学也应该。求得学问平生愿,要效古人展鲲鹏——”
第一场戏结束了,第二场不间断地接上。
琴音带上了离别的味道,歌声唱:“三载同窗多刻苦,四书五经通仕途——”
舞蹈演员舞过一段后,人群朝两边退场,灯光又暗又起,梁山伯和祝英台回到了初次相遇的山口。
祝英台道:“梁兄啊,英台若是女儿身,梁兄可愿配鸳鸯?”
梁山伯笑了笑,却并不言语。
祝英台道:“梁兄啊,家中若无妻房配,我来与你做大媒。”
梁山伯一惊:“不知千金是哪位?”
祝英台道:“梁兄提聘来便知。”
祝英台说完便转身离场,梁山伯还站在原地,遥遥望着祝英台离去的背影。
歌声唱道:“怎奈门楣如龙门,门第似天劫。昨日白袍同白袍,今日朱门对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