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了场雨就感觉有点冷了,你冷不冷啊?”
夏小曲拿着干帕子坐在椅子上,脚边摆了一只矮脚凳,眼神示意程天石坐下。
今天的雨是斜着下的,又有风,因此即便是打了伞也会飘进去一些雨,程天石坐下后便趴在了夫郎腿上,夏小曲则是细致地帮他擦着被打湿的地方。
“你冷不冷啊曲儿,我和你说话呢。”
程天石话很多,夏小曲将他的头发重新束过以后才比划手势:“我不冷,你冷吗?”
“我也不冷,不过你可以冷。”
夏小曲见他撺掇得十分明显的样子就想笑,但还是很配合地比着:“嗯,我有点冷,怎么办啊天石大哥。”
“嘿嘿,天石大哥给你暖暖,不怕啊。”
程天石说完起身解开外衣将夏小曲拉进了自己怀里,然后用外衣将他给裹住,还不停地引导:“曲儿,手肯定冷吧,冷就拉开我的衣裳把手放进去暖暖,我身上热乎着呢。”
夏小曲有些摸不准他到底要干嘛了,试探着将手伸了进去,结果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抬头还对上了他激动不已的眼神。
“曲儿,摸到东西了呀,拿出来看看好不好?”
好像哄孩子的话啊,夏小曲想他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那个硬邦邦的东西是一个小福牌,正面写着一个夏小曲不认识的字,反面是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生辰快乐,我的小兔子。”
夏小曲脑子乱糟糟的,好大一会儿才想起来今天是三月廿五,自己已经二十岁了。
“那这个字念什么啊,看着不像曲,也不像夏,难道是兔子的兔吗?”
程天石看着小夫郎神采飞扬的比划完,心头瞬间涌上一阵懊悔,将人抱在怀里亲了又亲,然后才指着那个字道:“宝贝,这个是‘福’字,就是‘福气’的‘福’,我希望你是世上最有福气的小兔子。”
他想,自己应该早一点教小夫郎认这个字的,这可是天底下第四好的字了。
当然,之所以排到了第四是因为程天石觉得前三好应该是“夏,小,曲”这三个字。
夏小曲听完甜蜜地笑着,将福牌拿在自己胸前比了比,然后冲程天石打手势:“帮我戴上,我好喜欢这只有福气的小兔子。”
“有福气的小兔子是你这一只,宝贝。”
程天石帮他戴好,还细心地理了一下线,免得和三角符包缠在一起,弄好以后撩开他的发带低头亲在了他的后颈上。
夏小曲一瞬间软了腿,比划:“我们先去吃饭吧,还在锅里热着呢。”
他怕自己再不走一会儿就走不了了,程天石强忍住自己内心的渴望,嗯了一声后便搭着他的肩膀准备回屋,谁知才转过身去就听见院子外边有人喊。
“天石兄弟,夏郎君……”
是潘青青的声音,夫夫俩回头一看果然见着了浑身都湿透的他抱着两个孩子站在外边。
夏小曲使唤程天石去烧了热水,然后又将自己的衣裳借给了潘青青,他看起来像是冒着雨赶回来的,身上仅有的一件破蓑衣还遮着孩子。
“堂嫂,喝口热茶吧。”
夏小曲把两个孩子抱到床上去睡着,回来的时候发现潘青青坐在桌边浑身发抖,而倒给他的那杯茶水他一口都没喝。
“小曲儿,水烧好了。”程天石从外边进来,站在门口看了一眼两人后道,“带他去洗洗吧,淋了雨怪冷的。”
潘青青依旧没有反应,夏小曲费力地把他搀到灶屋,刚关上门就看见他坐在灶前捂着脸痛哭。
那灶里还有些热气,坐着烤一烤也行,夏小曲没把锅里的热水舀出来,打算等他哭够以后再说。
吃晚饭的时候夫夫俩见潘青青还是没什么精神,便一人抱了一个小崽子,端着专门熬的米糊糊喂他们吃。
孩子们还不到两岁,实在是可怜。
“他要休了我……”
潘青青突然开口,只是神情依旧木木的,夏小曲和程天石对视了一眼,彼此十分默契地没有接他的话。
“他说我和人私奔,可我只是想要回家住几天,嫂子们也不替我辩驳……”
潘青青毫无生气的呢喃着,完全不用人回应,他此刻只需要一个发泄情绪的出口。
“我听说他要和田禧成亲,他不要我了,难怪会那样对我,嫂子们说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不让我待在家里,爹娘年纪大了全靠他们养着,在家里说不上话,这往后……我可该怎么办啊……”
这些话听得夏小曲的心都揪起来了,赶忙抱着两个孩子回到屋里去,怕潘青青现在的状态吓着他们,桌边只剩下程天石和潘青青两个人后,凄厉哀婉的哭声越来越大。
“别哭了,想想以后的路吧。”
程天石说完递给了他一张透过水的帕子。
“擦擦脸,为了程尔那种人哭没必要,你在这里哭,他却在准备着下一次洞房花烛,何必呢?”
潘青青从帕子里抬起头来,红着眼反问:“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现在?”程天石皱眉,竟在认真地为他打算着,“现在得让程尔与你和离,而不是休夫。”
“有什么区别吗?我现在这个样子,夫家不要,娘家赶我,我与一个弃夫又有何两样,他要和离还是休夫对我来说有什么改变吗?”
潘青青自暴自弃地说着,完全失去了斗志,程天石转头望着屋里的夏小曲和两个孩子,严肃地道:“有区别,区别就是程圆和程芳会不会成为一个弃夫的孩子。”
“啊?”潘青青很是迷茫,小声道,“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