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突然提醒管不住嘴的沈安用力咳了两下,差点没把肺咳出来,他尴尬地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当着其他人的面硬是忍住了想要踹人的冲动。
“是吗?有这项,那我记错了,我以为只有忌甜腻。”沈安面不改色地装傻。
听到医生二字,有人小声问了一句:“安安,你生的什么病?严重不严重啊?”
感受到一整桌人关切的眼神,招架不住的沈安连忙摆了摆手,很随意地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傅瑾:“不是大病,就是前几天挨了一枪。”
这里,明显感受到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忌辛辣是吧,我记着了,真是麻烦傅教授‘专门’过来提醒我了。”
仿佛听不见沈安夹枪带棍话里有话的语气,傅瑾没有立即走,依旧站在沈安座位的后方。
自暴自弃地褪下手上那层薄薄的用来剥虾的工具,为了让人赶快走,沈安甚至把装虾的盘子往外推了推。
最后,那装满了沈安劳动果实的盘子还是被人以‘没收’的名义拿走了。
等了很久的乔曦辰迟迟没等到去洗手间的傅瑾回来,他顺势有预感地看向了不起眼的角落里,几个研究所高层还在高谈,没人注意那里。
乔曦辰眸色逐渐变成深色,他久久没有挪开眼睛,就在他要去把人叫回来,起身的功夫,傅瑾转了身。
他手上还端着一盘剥好的小龙虾,卖相有些差,不像是酒店里专业的人剥的,更像是——某个人的手笔。
做局的局中人
聪明地没有去问那盘剥好的小龙虾来自哪里,乔曦辰随意睨了睨沈安所在的位置,在他那里还能看到年轻的研究员那一桌诡异地陷入了沉默。
“阿瑾,你好像吓到那些小朋友了?”乔曦辰满眼笑意地说了一句,视线装不很不经意地放在傅瑾端着的盘子上。
他向后主动退了两步,用很惊讶的语气启唇:“阿瑾,这是你剥好的小龙虾吗?”
“给前辈们剥的吗?”
可能是乔曦辰长了一张任谁看了都觉得很乖的娃娃脸,没人会怀疑他那张表皮下是否含有心机,只看到他外表那样的天真,就有一种他很单纯的假象。
此话一出,等于把这一桌所有的长辈们都拖下了水,傅瑾手上的东西也抬高到了一定的高度。
奈何,傅瑾只是看了乔曦辰一眼,仅仅一眼,他错过研究所前辈们的目光,顶着所有人的视线落座,用一如既往的冷声调开口:“不是,是我自己吃的。”
在座的没有别人,都是和傅瑾有大大小小的研究上交流的前辈们,他们自然也知道傅瑾的脾气全都没有在意,调笑两声便越过了这个话题。
唯有乔曦辰站在原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脸上的笑容僵持着,转念想起,傅瑾是什么人,研究所出了名的不给面子。
他自嘲地抽动着面部肌肉,眼底浓浓的恶意被他很好的掩盖,若无其事地坐下来,便没再自讨无趣。
至于,沈安那一桌。
目送跟着傅瑾走远,小研究员婻諷们围在一起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向沈安,看的沈安心里发毛,很无辜地眨眼睛。
在他们小声叽叽喳喳一通讨论后推出了一个代表,战战兢兢一副受惊模样向沈安套话:“沈上将,你嘴里的喜欢的那个人,不会就是——”
“傅教授?”
注意到他们的称呼变了,沈安几乎秒接话:“不不不,当然不是,我喜欢的可比他好看多了,也更听话乖巧的很。”
“我喜欢他,除非我——眼瞎。”说的很像那回事儿,臭屁的沈安头都要成了拨浪鼓,末了说完心虚了摸了摸鼻子。
看他这副样子,放下戒备心理的小研究员们大舒一口气,没忍住跟着沈安的话题聊了下去:“其实吧,傅教授挺温和的,就是有时候你会感觉和他很疏离。总之,就是有时候温柔有时候一丝不苟。”
“我有一次做那个什么研究数据记录,记录错了一个,你们不知道傅教授那时候满脸笑容地让我拿回去重做时,我走出他的办公室都吓出了一身冷汗,感觉活身体过来了一样。”
“不不不,你这算什么,我有一次因为卡在一个研究进度上时间太久,心情烦躁地走出无烟区想要抽根烟冷静冷静,结果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我看见傅教授一个人靠在墙边,脚边是放满的烟灰缸,我去的时候他还在抽。”
“我当时都以为我看走眼了,要不是他走之前还很‘客气’地跟我说记得把掉出来的灰尘扫了。我当时差点吓死!”
说起傅瑾,他们好像有很多想要说的话,多长时间都说不完。
这些年轻的研究员们一边敬佩和崇拜着傅瑾,一边又觉得他温和的背后透着无限不敢让人靠近的冷意。
沈安想起,好像初见傅瑾的时候,他对这人的印象也是这样。因为临时研究所就在军部的基地里,看管和防卫上自然都是顶尖的存在,请假几个小时都要层层复批下来。
乔曦辰并不是经常请假的人,他们研究所规定的假期,一年只有几天,他以前攒的天数至少有半个星期,今天用餐后他专门请了三个小时的假。
当研究所的人都回去后,确认没有人跟着,他转身去了一家打着五颜六色光晕的酒吧。
他身份没有任何问题,在他人眼前也是研究所爆炸的受害者,没有人会怀疑到他,军方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一般不会跟踪他。
请假期间,他去了哪里都属于自我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