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天天给我说要离婚,我也不忍心,说一家子出去转一圈,回来再离婚,结果路上?就遇到车祸,啧啧啧。”
“这?娃确实爱哭。”龚学文靠在墙边,脑袋靠着墙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但是人家这?娃聪明。我之前去上?班的时候,把娃往路边的地?里一撇,村里的女?的咋不咋都帮忙喂一口饭,晚上?娃自己就回来被窝里一钻,等我半夜下班回来,睡得?呼哧呼哧的。”
许星柏难以置信的望着得?意扬扬的龚学文,好奇道:“你?就不担心孩子遇到坏人吗?”
“谁能有他坏?”龚学文有些惊讶:“三?岁开始,提着刀满街道找野狗,回来烤肉吃。谁不给吃的,滴着血的尖刀指着谁,谁敢欺负他。”
“他会这?么做,不是因为你?长期缺少照顾他的责任,导致他和野兽一样?,时刻缺乏安全感和归属感么?”许星柏不理解,对方亲手把自己的孩子培养了一个野兽毁了孩子一生,却还?洋洋自得?说自己的孩子是天生坏种。
“对对对,啥都怪我,我给你?磕头,对不起。”
听到许星柏的质疑,龚学文熟稔的完全不辩护,甚至要下跪:“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看着房子你?要啥,你?拿,我不说二话。”
许星柏被气得?脑门子疼。
还?得?扶着对方起来,还?得?安慰对方——
“你?也不容易。”许星柏继续给对方递了一支烟,甚至帮忙点燃好奇:“我看你?说你?之前在云贵那边矿上?打工,应该收入还?可以吧,怎么家里没盖楼?”
龚学文忽然笑了一下。
像是察觉到此时不应该笑,龚学文很快的收回笑容,脸上?又是一脸猥琐和哀叹:“五年前在矿上?出事了,干不了活了只?能回来,现在没有收入,什?么都得?省一点。”
“那你?没有考虑过给龚斐然找个工作,这?样?”
“我给他找工作?”龚学文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朝许星柏的方向靠近,又很快重新靠在墙上?:“你?信不信,他赚了钱一毛钱都不会给我花的。”
“我信我信。”许星柏没想到,自己当初就是为了调查真相做警察,而如今,却还?要说违心的话来调查真相。
真是钱难挣,屎难吃。
“对了,他都这?么大了,没有考虑找个媳妇?”
逮捕(01)
“说我什么坏话呢?!”
正当?龚学文准备说什么时,院外忽然传来龚斐然的?声音。
龚学文本能的?打了个寒战,急急忙忙就往屋内走,边走边道:“人?家公安是来找你?的?,赶紧带走赶紧带走。”
许星柏循声向院子门口?望去,龚斐然站在门口?阳光下,眼神明亮皮肤健康,看到许星柏的?出?现,并?没有任何的?害怕和?畏惧,而是一副无所谓似的?狡黠的?笑。
“哟,我有客人?呢。”
“龚斐然我们之前见过?,”许星柏很快介绍了彼此的?身份,语气柔和?并?没有直接那?对方?当?嫌疑人?:“关于三年前曹笑失踪案,还有一些情况需要调查。”
许星柏说着忽然想起什么,递给对方?一支烟——
之前一直默认龚斐然二十岁是个孩子年龄,忘记应该把他当?作成年人?对待。
龚斐然望着许星柏突然递过?来的?烟吓了一跳,窘迫的?红了脸,默默接过?,闻了半天,最后却没有抽,而是放在耳朵后面:“不是人?都抓住了吗,是曹大勇。”
“我听说你?经常在村子里,他俩之间的?事,你?有没有啥内部消息?”许星柏似笑非笑的?抬了抬对方?。
“他俩有啥偷听的?,”龚斐然不以为然的?翻了个白眼:“连条金项链都没有。”
“——哟,你?去踩点过?。”谢嘉弈的?声音陡然从许星柏身后传来,抱着胳膊靠在许星柏身边停下,上下打量对方?:“真?可惜,你?要是多上学多见世面就会知道,曹笑家的?珍珠项链可比金项链值钱多了。”
龚斐然被谢嘉弈激怒,结结巴巴恨恨跺着脚:“奇了怪了,我没有偷很奇怪吗?遵纪守法不是应该的?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根本不是来找我调查,就是来冤枉我的?!”
许星柏恰到好处的?扮白脸:“哎呀小然你?又?没做,你?怕什么,我们就是替你?有点可惜。”
“可惜什么?”
话到了关键时刻——
许星柏和?谢嘉弈却只是默默的?停了下来,偏偏不再?说了。
龚斐然实在是好奇警方?了解到了什么,却也不傻,很快就明白笑起来:“你?们其实什么都没有找到,故意唬我呢。”
“我们怎么会什么都没有找到呢,”谢嘉弈实在无奈孩子幼稚,抱着胳膊欠身朝对方?笑笑:“我们在曹笑家找到了你?的?指纹。”
龚斐然变了脸色,眼皮也耷拉下来,整个人?瞬间阴沉:“你?们如果有证据早就把我带走了,可你?们没有证据。”
谢嘉弈也跟着在走廊下站直身体垂眼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前还带着少年气的?孩子,半晌皮笑肉不笑:“你?等我。”
撂下一句话,谢嘉弈和?许星柏离开了龚斐然的?家。
“谢队,你?发现了什么?”许星柏有一肚子的?问题需要一个答案:“你?怎么知道龚斐然在之后去过?曹家,并?且留下过?指纹?”
谢嘉弈本能的?朝曹家走去直到距离龚家远了些,这才停下脚步抬起手示意许星柏先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