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向刘科道谢,对方则表示没关系,交与她一只手机:“里面有邵先生的私人号码,方便你日后与他联系。”
发动机的嗡鸣声响起,像是从云端跌回现实的预告。
劳斯莱斯很快消失于夜幕中,漆黑一片的小区里只留下许嘉一人。她转身看向老旧却熟悉的建筑,肿胀的小腿再次产生痛感。
想不到有朝一日,‘破败’竟也能让她安心。
家里的消肿喷雾仅剩半罐,打开盖子,橙黄的液体晃动着发出樟脑与薄荷的气味。
许嘉刚上完药,就看见霍思思发来的消息:“最近怎么样?”
“一切都好。”
许嘉迟疑片刻,还是犹豫地问,“你觉得我需要进行社会历练吗。”
消息发出去,两分钟后才得到回复。
霍思思:“你的想法好奇怪,许嘉同学,你超级优秀的好吧!”
许嘉微笑,心情总算好转了些:“谢谢。”
霍思思又说:“嗯,不过你的确有些不合群,反正也没关系嘛,优秀的艺术家都有怪癖。”
许嘉:“”
夜已深,屋内外都静悄悄得。
结婚的请帖仍放在床边,许嘉将膏药敷于膝盖,指尖按紧布面,一点点地压低腰身。
她像只蜷起的刺猬,通过环抱躯体的方式获得休息。今天发生太多的事,她需要时间去整理思绪。
隔日,天还没亮。
一夜的休息后,小腿的痛处已经缓解许多。
许嘉用红笔划掉日历上的29,看向那个刺目的31,长长地叹一口气。
她不打算让同事们知道自己结婚的消息,所以纵使再不愿与王海见面,还是要向对方提出请假申请。
做完晨练后,许嘉敲响团长室的门。
她仍忘不了王海对自己的评价,稍许抿唇,加重敲门的力道。
咚咚,咚咚—
第四声响结束,终于听见男人的回应:“进来吧。”
许嘉迈进办公室,一眼就瞧见坐在桌边摆弄着茶具的王海:“团长。”
王海笑呵呵地抬头:“是小许啊,哎呦,你来得可真巧,我正要去找你呢。”
比起昨日在电话内的勉为其难,今日的王海俨然换了副嘴脸。如此和蔼可亲的态度,倒令许嘉无法适从:“您找我有什么事?”
“啧,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没必要藏着掖着。”
王海的眼角都笑出细纹,小心翼翼地捧起茶具,“这紫砂壶不是你送的嘛。”抚摸着壶底的刻字,一个劲地赞叹,“平日也没听说过呀,没想到你竟然认识侯孝文大师。哎呦呦,瞧瞧这精细的做工,肯定要花费不少的心思吧。”
许嘉微怔,垂眼看向摆在墨绿包装盒边的信,张了张口,一时竟不知道该作何答复。
她从没有订购过茶具,也根本不认识什么侯孝文。但那封信上的署名,却明明白白地写着‘许嘉’两个字。
王海喜欢喝茶,平日最爱摆弄那两只蟾蜍茶宠,这礼物绝对是送到了他的心坎里。可有谁会打着自己的名号,特意花心思给王海送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