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
许嘉看向镜子中的自己,白皙的脸庞被汗水浸染,双颊泛起因剧烈运动染起红晕。
脚踝又开始疼痛,肌肉酸胀得仿佛将要爆开。她小口小口地吞咽着盐水,直到喉间的干渴消退,才将水杯摆在背包旁边。
杯身落地时,躺于夹缝间的手机骤然亮起,震动着,低微的铃声却挡不住配乐。
嘟,嘟,嘟—
冰冷的提示音延续一阵才停歇。
刘科收起手机,摇头:“没有接。”
邵宴清抬眼看向平宁剧院,布满藤蔓的老式建筑像是立于城市的古堡,一片漆黑里,唯有二楼的窗户仍亮着灯。
刘科:“许小姐或许正在忙,还是过会打电话吧。”
“不用叨扰她。”
邵宴清提步向前走,“我进去看一看。”
刘科会意:“我在外面等您。”
皮鞋踏入大理石地砖,发出的沉闷声响回荡在空无一人的走廊。
邵宴清沿着楼梯朝上行,忽而听见乐声。他脚步顿住,仔细地辨认着,逐渐听出这是《天鹅湖》的配乐。
越走进训练室,声音就变得越清晰。
邵宴清站在被光拂过的走廊,手指抵开虚掩着门,视线朝内探去,眸子攸地一颤。
许嘉身穿湖蓝的练功服,贴身的布料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每当起跳时,小腿的肌肉线条都完美得如雕刻一般。
她抬起手臂,腰身伏低,修长的脖颈稍许昂起,像只正在饮水嬉戏的天鹅
对,就是天鹅。
邵宴清找不到比这更合适的词来形容许嘉,却渐渐得被她的表演所吸引,陶醉,痴迷,以致于忘记收回目光。
此刻,邵宴清竟庆幸刘科不在身边,唯独他一人能够看见如此质朴却优雅的舞蹈。
有些欢喜,更多则是捕获至宝的兴奋,想藏起来,又想炫耀般地向众人展示,是纠结,是害怕失去。
邵宴清屏住呼吸,心跳在瞬间的错乱后,又像被蛊惑般地疯狂加速。
他长久地站在门外,看着许嘉在微光中踮脚,抬腿,跳跃在擅长的领域里大放异彩。
风吹过,窗外的梧桐叶簌簌而动。
音乐声停歇,录音机的播放键随及弹出。‘咔哒’一声清脆的响,引得门内外的两人同时一怔。
许嘉抬手拭去额间的汗,弯腰拿水杯,指尖刚蹭过杯壁,忽而听见细碎的动静,像是某人的脚步声。
她微怔,赶忙向外望:可是走廊内黑洞洞得,什么也瞧不见。
大概是前来打扫卫生的阿姨吧。
许嘉没有多想,抬眼去看挂在墙头的时钟,不由得一惊。
糟糕,已经晚间七点半了,刘科说好要在六点来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