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君绵一夜未眠,她不知道姜亭晚跟陆西泽谈得怎么样了,只知道,姜亭晚最后还是跟苏国强结婚了,但姜亭晚还是逃婚了。
她不知道这两人在纠结些什么,早点说清楚不好么。
但凡换了她
严君绵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季伯希来,她不知道自己对季伯希的爱究竟有多深,只觉得,这些年再难遇到一个人,像他一样,让她牵挂放在心上。
辗转一夜,严君绵第二天早起时,陆西泽已经走了,就这么扔下了姜亭晚。
姜亭晚若无其事地跑去地里干活,面上十分平静,但严君绵知道,人悲伤到了极致,是会装出平静的。
严君绵左思右想,不知道该不该去找苏国强谈谈,毕竟两人婚事在即,如果真在一起了,将来也是一个悲剧。
万一,姜亭晚真的等到大婚那天再反悔,又有些对不起苏国强。
但严君绵更害怕,万一姜亭晚真的能跟苏国强成一对,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干涉,拆散了人家的幸福?毁掉了姜亭晚的一生?
严君绵越想越头疼。
下班后,严君绵到诊所去给姜亭晚开些胃药,才走到门口,忽然看见季伯希扶着一个大肚子女人走了出来,那个女人不是季春晓。
两人对视了一眼,严君绵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怂了,她转身拔腿就往外跑,想要逃离这里。
整个人有些乱了。
“严君绵,你跑什么?”
季伯希突然追了上来,严君绵这才停下了脚步,平静了心情后,她才装出淡定转身过来,与他面对面相视。
“我,忘拿东西。”借口有些奇怪,但是严君绵一时间竟然找不到理由解释为什么她要跑。
恍惚间严君绵好像明白,姜亭晚看到季伯希的感受了,原来再见到喜欢的人,真的会紧张和尴尬。
季伯希望着她,忽然一笑,“好久不见。”
“的确有很久没见过你了。”上次苏国强告诉她,季伯希回来了,有可能回来找她,没想到是真的。
季伯希忽然想起还有人在等她,只道,“改天,我再来找你,今天我还有事,先走了。”
季伯希指了指身后,严君绵知道,他说的是那个女人。
严君绵很想问他,这些年有没有想她?这些年他一直都是一个人,还是结婚了?
但是她苦笑着,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严君绵想起自己是来买药的,又掉头回去,却看见季伯希跑向怀孕的女人,亲昵地摸着她的头,又扶着她离开了。
这一刻严君绵心里只有失落,有种苦尽甘来时,想回头采摘曾经喜欢的那朵花时,它却已然枯萎的感觉。
严君绵这次大大方方地走进了诊所,跟医生开了药,拎着药,不回头地离开了。
她就这么出现在他的眼底,又突然离去。
“怎么了伯希?”女人疑惑问季伯希。
季伯希只是摇头,“没事。”
女人笑笑,“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一个认识很多年的朋友。”
季伯希没有解释,只是带着女人离开了。
回了季家,赵桂芳在屋子里就咳嗽起来了,季伯希不禁蹙眉,连忙问着季春晓,“妈的病还是不见好?”
季春晓摇头,“前年做完手术,本来已经好转了,不过,爸的离世对她打击很大,这些年病情又加重了,吃了药也不见好。”
“伯希回来了?”屋内的赵桂芳听见了季伯希的声音,忍住了咳嗽,笑着走了出来,“今天能留下来吃晚饭吗?”
季伯希工作太忙了,每次来都是为了送药,看望一下家人,又匆忙离开了。
赵桂芳头发盘起,原本乌黑的发丝已经白了一半,黑白相间中,他又瞥见了赵桂芳脸上的皱纹。
她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老得他一时之间有些记不起她年轻时候的模样了。
“今天不忙,晚上可以留宿家里。”
赵桂芳一听这话,高兴极了,连忙道,“太好了,今天柳阿姨家的女儿放假回来,今晚我做饭,请她过来玩,你可不能再躲了,好好跟人家处!”
季伯希微微皱眉,“妈,怎么又提这事?”
看着季伯希这么不耐烦,赵桂芳有些不高兴了,“你都大多年纪了,还不找个媳妇?跟你同年的人孩子都打酱油了,再说你小妹,比你小那么多岁,人都怀孕了,你这个当大哥的还没有动静?”
赵桂芳又道,“我知道,你还想着那个严君绵,当初都怪家里拖累,你不敢高攀人家,但这么多年过了,该忘的也早该忘了,家里给你安排那么多次相亲,你不是推掉,就是没结果,难得柳阿姨的女儿,能跟你讲上两句话,你就听妈的安排吧,早点定下来。”
“我这辈子就指望能把你的事安排妥当了,以后下去见你爸,也好有个交代。”
“妈,别说这种话,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季伯希急着打断她,也不愿意再去相亲。
曾经爱得那么深,他为了严君绵甚至改从商,这份感情也不是说忘记就忘了的。
这些年他也想过接受别人,可是每一次,都因为放不下,不了了之。
本来他只差一点就能忘记严君绵的,但是他今天又见到她了,严君绵遇见他的慌张,也是心里在意他的吧。
“又来又来,你少打趣我,今天说什么我都要让你跟柳阿姨的女儿见个面!”
季春晓突然转过头对赵桂芳说,“妈,别勉强他了,你再这样,天天给他安排相亲,他又要跑了,以后可就真不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