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思绪便偃旗息鼓,一瞬间就缩回了心底深处。
她走到这样的境地,能怪谁呢?
她最怨自己。
天气越来越冷,许之蘅的生活依旧如一潭平静的水,一天又一天往前过。
但她依稀记得得知容国盛死讯那天是一月的月中,似乎是个回暖的好天气。
那天生意很淡,她接的客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长相普通,精壮。身上散发出一股臭鸡蛋味,腥得让人想吐。
许之蘅注意到了他那双粗糙的手,还有指甲缝里有没清理干净的垢。
男人来去都快,死乞白赖地躺在她身上,呼喘呼喘地压得她喘不过气,缓过来之后穿上裤子丢下钱逃一样地夺门而出。
许之蘅洗澡时,多摁了两泵的沐浴露,却仍觉得身上仍残留着男人的腋臭。
房间里全是那种味道,她不得不出去透气。
青子靠在自己那间房旁的墙壁上打电话,许之蘅朝她点了下头,走到走廊尽头的窗口去抽烟。
青子挂完电话走过来,说:&ldo;容国盛没了。&rdo;
许之蘅抿着烟,一下没反应过来:&ldo;嗯?&rdo;
&ldo;容国盛昨儿半夜酒驾回家出车祸了,被大卡撞老远,人都从车里飞出去了,说是救护车过去的时候,人躺在离车两三米的地方没气了。&rdo;
青子啧了声:&ldo;真惨,活该。&rdo;
许之蘅吐出一口烟,沉默着。
这种突兀的死讯,总让人觉得不真实。
曾经她真的希望那些人不得好死,可当他们真的死去,她却没有丝毫的解气。
许之蘅心静如水地把小窗完全推开,没有意外的欣喜和如释重负,只见天很蓝,像一块舒展的缎布,一朵白云都舍不得点缀。
庆哥召了大家,大致说了下事情经过,让她们暂时都回家去,随后一脸沉沉地丢下一堆哄哄乱乱的女人就走了。
许之蘅没见到青子,想她大概还在上钟。
三个女人一台戏,更别说二十来个女人,整个房间里就像菜市场一样。
许之蘅站在角落里,听见几个入行久的女人抽着烟怨声载道地抱怨:&ldo;妈的,老子明天就要交房租了,还打算今天挣点呢……&rdo;
&ldo;我还不是,过两天还得还信用卡,还要给家里汇钱,愁死了。&rdo;
&ldo;唉,那以后怎么说?这店估计不行了吧?换哪儿去呢……&rdo;
也看见几个年轻的女孩子抱团在一起窃窃私语,脸上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那个先前被剪断头发的小姑娘哭了又笑,鼻涕和眼泪混在一起,脸妆斑驳而模糊。
许之蘅望向她时,小姑娘也看过来,只是几秒钟,俩人都没什么表情,彼此目光便错开去。
许之蘅走了出去。
容国盛的死没有给她们带来任何感觉,甚至于青子下了钟从房间里拎包走出来,脸上都是兴致勃勃的,&ldo;下班咯,对了‐‐我有点想吃火锅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