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蘅不以为然。
于是青子就会叨她‐‐
&ldo;你别不当回事,人老珠黄了到时候脱光了都没人看你一眼了,还不赶紧趁现在年轻多赚点钱,以后开个小店多好。&rdo;
之类等等……
许之蘅听得直打哈欠,知道青子是好意,所以只笑不语。
许之蘅从没想过以后的事。
她越来越沉默,经常发呆,很少深思。
实际上,这几年的经历已经把她磨得又平又扁,这种沉钝的生活压碎了她的灵魂,也让她的思维变得狭小而贫瘠。
她不再想象,也没有期待。
一天又一天过去的日子,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每个周五,闺梦总会来一个老头。
五六十岁的模样,矮且瘦,皮肤很黑,头发白了大半。
老头是青子年后认识的熟客。
青子曾私下告诉她‐‐
她管老头叫老杜。
老杜每次来都会偷偷给她塞几百块钱。
有一次许之蘅出房间透气,跟珠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就看见青子搀着那老头从房间里出来。
那副场景看上去很滑稽,因为青子看上去像是他的孙女。
珠姐拿手指戳她胳膊,&ldo;看看,多学着点人家青子。&rdo;
许之蘅打了个哈欠,眼泛泪花儿地朝她笑了笑。
后来有一天,有一对年轻男女来了店里,闹得不可开交。
那对男女是老杜的儿子儿媳妇。
具体是怎么发生的,许之蘅不知道,因为她当时正在上钟。
等她听到吵闹声从房间出去时,只看见衣衫不整的青子被男人揪着头发,摁在墙上,左面颊上一个明显的红掌印。
青子的表情还算平静,也不挣扎。
那男人整张脸都红了,骂着青子不知廉耻,骗他爹的房子。
女人嘴巴更臭,像个泼妇一样嘴皮子上下翻飞,脏字像加特林一样哒哒哒地都快冒火星子了。
贱女人!
你这个鸡!
随便人骑的烂货!
……诸如此类,不堪入耳。
许之蘅抿抿嘴,沉着脸走过去正要拉人,立马被男人推了一把,狠狠撞到墙上,疼得直抽气。
青子脸色一变,陡然激动:&ldo;妈的!你推你妈呢推?!&rdo;
她剧烈挣扎起来,一双手在男人脸上乱抓,脚猛踹。
&ldo;你松手!松手听见没?操你妈的‐‐&rdo;
场面很乱,姑娘们要么走出来要么从房间里探出头来看热闹,愣是没有一个人上来劝一劝。
在楼上棋牌室打麻将的珠姐扭着肥腰姗姗来迟,好声好气地劝‐‐没好使。
&ldo;你这人还没完了?&rdo;珠姐也烦了,用力一推就给男人推了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