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再徘徊于家门口,每天都缩在酒店里,窗帘拉得紧紧的,分不清白天黑夜。
她的眼泪无休无止地流个不停,就像是要把身体里所有的水分都流干才甘心。
可三天后的晚上,许之芜主动联系了她,甚至不是电话,只是一条短信:&ldo;回家,我们谈谈。&rdo;
一瞬间,许之蘅似乎看见不远处的海面上,漂来了一块能撑住她的浮木。
许之蘅住的快捷酒店其实离家并不远,走路的话也就七八分钟,但是她为了能快点赶回去,还是选择了打车。
五层楼梯依旧让她爬得气喘吁吁。
&ldo;叩叩叩‐‐&rdo;许之蘅平稳着呼吸,抬手敲门。
在等门开的间隙里,她盯着门联边的那株干枯的艾草,短暂地在想‐‐
她不求许之芜能原谅宽恕她,她只想真心实意地跪在她面前,不管她打她骂她,只要她还愿意跟她说话,那就可以了。
门开了,她把目光移到了门里的人身上‐‐
许之芜站在玄关,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她的头发低低扎着,身上穿着一条很单薄的黑裙子,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冷清。
她没有说话,目光在许之蘅浮肿的眼睛上停留了几秒,转身顾自走回客厅沙发上坐下了。
许之蘅脱了鞋,看了看鞋柜,最后还是直接走了过去。
脚上的袜子不厚,瓷砖紧贴着她的脚底心,每走一步都是那么冰凉。
她坐到了另一侧的沙发上,微微侧身面对许之芜。
许之芜问:&ldo;喝水么?&rdo;
她的声音和表情都很平静,平静地就像对待一个客人一样般自然。
但这对许之蘅来说是不正常的,她害怕这样平静的许之芜。
她不敢再去看许之芜,&ldo;我不渴。&rdo;
许之芜哦了一声。
俩人都没说话,客厅一时间安静地有些压抑。
许之蘅的目光落在了茶几上,那里躺着一张熟悉的蓝色卡片。
是她先前给许之芜的那一张银行卡。
许之蘅眼神瞬间黯了下去,她已经知道许之芜为什么叫她来了。
许之芜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说:&ldo;看来这三年你似乎过得挺不错的。&rdo;
在医院楼下的at机那里,她查过卡里余额,那个数字让她吃惊不小,有六十七万。
可笑的是,当时她看着屏幕上那一串数字,心里面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不是母亲的医药费终于有着落了,而是担心‐‐
她居然在担心许之蘅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不然一个高中还没毕业的女孩子,从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许之芜一想到这里,就觉得无比厌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