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芸在上铺翻来覆去,哭泣永无制止。
她的泪水好像用不完似的,两只眼睛哭的像个核桃一样肿,总是自言自语。
外面一天送一顿饭进来,许之蘅靠着每一顿饭,在心里默默记着天数:一天,两天,三天……
墙面上的月牙又多了一些,那是许之蘅用指甲抠出来的。
可一天又一天,一天又一天。
许之蘅心里的绝望开始像涨潮的海水一般愈加汹涌,无力感让她几乎崩溃。
她完全找不到逃跑的机会,一天到晚都被锁在房间里,吃饭在房间里,上厕所要敲门才会有人来开门。
为了看着她们,二楼外厅的麻将桌从没歇局过。
外头那些男人似乎都不用睡觉,许之蘅永远能听到他们的叫骂怒笑。
到后来,小芸也不再哭了,房间里变得静悄悄的,沉默的可怕。
许之蘅精神开始恍惚,有时她觉得自己在做梦,可下一刻她又会疯狂敲自己的脑袋陷入无穷无尽的后悔。
门外麻将牌搓动的声响,男人的说话声,还有会听见隔壁房间里偶尔有女人扯着嗓子尖叫,惨烈地让人心里发寒。
这些声音像线一样,不断地勒紧了她的大脑和心脏。
&ldo;出来。&rdo;
房门打开,门口是阿毅。
许之蘅置若罔闻,无神地盯着墙,指甲又抠下一块白泥。
阿毅大力拍着门板,不耐烦道:&ldo;聋了啊?我看你们是想挨揍是吧?出来!&rdo;
小芸唯唯诺诺从上铺爬下来,转头看向许之蘅,&ldo;姐,我们出去吧……&rdo;
许之蘅还是没动。
阿毅抓了抓头发,气笑了。
下一秒他快步迈到床前,暴起扯住许之蘅的头发就往外拖。
许之蘅来不及抓住床爬杆,被扯趔趄一下,只能伸手用指甲抠在他的手臂狠狠划拉。
阿毅嘶了一声,松开她。
许之蘅一下跌坐在地上,坐在地上赤脚往后蹭。
阿毅瞪眼看着她,眼里都要冒出火来。
他抬着胳膊吹了两下,深深吸了一口气,改成箍手拽。
男女力量悬殊,哪怕许之蘅胳膊都感觉被拽断了,她仍旧抵不住踉跄着被拖到外面。
阿毅啐了口唾沫,把人往地上重重一搡,抬脚就往许之蘅身上踹‐‐&ldo;抓我!抓我是吧臭婊子!我让你抓我!&rdo;
连踹了好几脚,他的气才消了下来。
许之蘅死死咬着唇,压抑的闷哼却从齿间溢出来。
她弯腰蜷缩抱住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像虫子一样地艰难地蛄蛹着,眼泪无可抑制地涌了出来‐‐
太疼了,真的太疼了。
她觉得自己腰上和肚子上的骨头都要碎了。
小芸怯懦地看了看阿毅,犹豫了下,还是蹲下去把许之蘅扶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