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无表情,看闻绪像看没有生命体征的金属物什。
闻绪同样沉默地看着他,视线从眉毛看到嘴唇,又从嘴唇滑到李群青脖颈上的吻痕印,那一点红让他心绪荡漾,他慢慢弯下腰,伸手揽住李群青的后颈,迫使他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
李群青生了一双冰冷的,冷淡的桃花眼。明明是该撩人,故意勾引传情的眼型,但在他脸上,像朵被霜冻坏的桃花。冷冰冰的,戳着他闻绪的心脏,指使它越跳越快。
“操……”闻绪忍不了了。
他凑到李群青嘴唇处,轻轻吻了一口,在李群青就要剧烈挣扎之前,他死死捏着李群青的脖颈,让他没法逃开他的束缚,被迫接吻。
“真棒。”闻绪舔了舔李群青紧抿的嘴角,看着李群青的手,低声感叹,“真好看啊。”
李群青猛地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手,站起来就往卫生间去。拧开水龙头,把洗手液挤满手心,用力揉搓。
“我反悔了。”
淅淅沥沥的水声中传来闻绪的声音,李群青抬起头,与镜子里的闻绪视线相撞。
“你什么意思?”他有些声音颤抖。
身后的男人对着镜子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对着如临大敌的李群青笑得灿烂:“李群青,我刚发现我也可以玩男人的,尤其是你。”
“你在怕什么?”闻绪狎昵地凑过去,吻李群青苍白的脸,“我有对你干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吗?”
没有吗?
李群青看着闻绪那张脸,他没见过恶魔长什么样,没见过坏人长什么样,但他现在见到了,就是闻绪,他就是这天底下最坏,最让人害怕的魔鬼。
这位哥哥
九月的京川市酷热未褪,路两旁的悬铃木郁郁葱葱,似乎还以为正处盛夏。
李群青刚从非洲回来,他一下飞机他就给蒋钧打了个电话,但那头一直忙音,无人接听。他点开蒋钧的微信,今早给他发的微信他也还没回,估计今天真的很忙了。
他把手机塞回兜里,拖着行李往家赶。洗完澡换好衣服,他的散打教练给他发了好几条让他过去训练的消息,让他不要交了钱就不过去练,浪费钱。他从上大学开始就一直在训练馆里跟着训练,和里面的教练也熟络起来了,现在他也已经到了可以当教练的程度了,但他喜欢每个星期抽三四天过去练练,这是习惯。
他给教练回了一个好后就穿鞋出门,开车往会馆赶。路上的车辆出奇的多,他疑惑今天是什么日子,看了日历才想起来今天是好多所大学开学的日子,大学生一开学,交通就得瘫痪。
磨磨蹭蹭四十多分钟后,他才到会馆。这会馆顶层是台球厅,中间两层是跆拳道馆和散打培训班,最下面是拳击馆。
拳击场很血腥,李群青去看过一场就不看了,他私下无意听到有人说这拳击馆涉黑,他这时候想通了,上次那个人,估计真的是被打死了,还被悄无声息地处理了。
“你可终于回来了,想死我了。”闻栾臣看到进门的人立马激动不已,抱着李群青就不撒手。
李群青被他抱得难受,他推开闻栾臣,接过他手里的饮料喝了几口说:“闻教练,这么多学员还不够你分心啊?”
“他们哪比得上你啊,身法漂亮人也好看,谁不喜欢看吶?”
李群青瞥了一眼闻栾臣那笑得春风满面的脸说:“你够了啊,我要去找个搭档练练,你赶紧去教学员,别在这偷懒。”
闻栾臣拉住李群青委屈道:“诶你这人怎么这样呢?今天让小陈教,我得去接我堂弟,我特意等你跟你见一面,你这人怎么不领情呢?”
李群青从裤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扔给闻栾臣说:“接着。”
“什么玩意?”闻栾臣拿起那白色的像个石头似的东西疑惑地问。
“被狮子咬死的长颈鹿的骨头碎片,我特意从非洲给你带回来的,这回满意了吧?”
“我去!”闻栾臣吓得一哆嗦,他小时候调皮,钻进过动物园里关狮子的地方,差点丧命在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光是听见狮子他就要抖三抖,更别说拿着被狮子咬死的猎物骨头了。
李群青轻轻笑了几声,转身进入人群去找搭档训练去了。
半个月没施展拳脚,是有点生疏了。李群青和搭档对打了十几个来回,额头就细细密密冒了好些汗。他喝了几口水还想再来,闻栾臣急匆匆拉着他,气喘吁吁说:“李专家,别打了,帮我个忙。”
“怎么了?”李群青捋了一把头发,给闻栾臣轻轻顺气。
闻栾臣指着身后说:“我那狗屁堂弟……在拳馆打擂台,不知道发什么疯,都一身伤了还打,我拉不开……”
“你不是去接他吗?怎么接到拳馆去了?”
“唉先不说这个,你赶紧跟我去把他拉回来,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拳馆是什么东西……”
李群青拿起剩下的水全喝了,拍了拍闻栾臣的背说:“知道了,走吧。”
李群青到了一楼就停了,但闻栾臣唉了一声摇了摇头,拉着他直往下走,地下还有一层,灰暗的色调让李群青有些不舒服,墙上夸张的涂鸦和污言秽语简直脏人眼睛。
“你堂弟几岁?”
“二十,青春叛逆期鼎盛时期。”
“二十岁早过了叛逆期吧?”
“有钱人家的叛逆期可以到八十岁。”
“……”李群青无话可说。
“人家说岁数越近越亲近,我二五你二四,你好沟通点,等会儿你多说点啊李专家拜托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