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太复杂,越长大越看得清,也越来越理智,慢慢地就乐意缩小社交范围,找自己相处最舒服的方式生活。
他的汇报很精彩,李群青年轻有为,为国内提供了大量关于动物的论文研究,底下座无虚席,他只有讲动物时会让人觉得他肯定能侃侃而谈,但事实上,下了讲台,他永远和别人是两个圈子。很多都是中年甚至白发苍苍的前辈,他除了礼貌问好,和他们讨论学术外,基本形同陌路。
研究院挨着国内数一数二的名牌大学,李群青时不时就会被邀请去演讲,他是他们那一届的优秀毕业生,是学校一直都引以为傲的优秀学子。
汇报结束,李群青买了蒋钧喜欢吃的饭菜,开车往蒋钧公司赶。刚到把车开进车库,一束强光直往他冲来,李群青闭起眼睛,伸手挡光,再睁眼,闻绪就站在他面前。
这要还是偶遇,就说不过去了。
李群青脸色微愠:“你想干什么?”
闻绪取掉头盔,倚在摩托车上,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李群青,说:“我的耳骨链不见了。”
“……”
“和你打完之后,不见的。”
“那关我什么事?”
闻绪往前走了一步,摸了摸李群青的车说:“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跟我去拳馆找,第二,买一个一模一样的赔我。”
这逻辑简直是强盗逻辑,李群青不觉得耳骨链要花多少钱,只觉得这个人无赖至极,打不过就换种方式来纠缠你,搞得人烦。
他不搭理闻绪,拎着菜从车后绕过去,再不上去菜都凉了。
“诶!”闻绪看着李群青挺拔的背影,说,“还有一个选择你要不要?”
李群青停住脚,想听听他还能提出什么无理要求。
闻绪骑上车,到李群青跟前,车上插的粉色玫瑰掉下来,落在李群青脚边,闻绪一脚踩在上面,跟李群青四目相对:“教我散打。”
“你哥就是教练。”
“我就要你教我,”闻绪看着李群青冰冷的眼睛,轻轻笑,“我喜欢让打败我的人当我教练,怎么?你怕我?”
李群青看着那朵玫瑰被碾碎,他回道:“我不喜欢和小朋友打交道。”
“都是成年人,装什么呢?”闻绪耐不住性子了,“我有的是时间和你软磨硬泡,你今天不答应,我明天还来。我忙,明天见。”
李群青这时候十分懊悔自己的多管闲事,惹上这么一个难缠的家伙。他把地上的玫瑰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里,朝电梯口走去。
给蒋钧打电话他也没接,刚到蒋钧办公室门口,蒋钧给他发来消息,说他妈来了,今天就不一起吃饭了。
他们虽然已经在一起四年了,但蒋钧没告诉爸妈,他怕他们不能接受,急出病来。李群青能理解,毕竟时代再怎么发展,不能接受的人始终不能接受。只要蒋钧爱他,他无所谓。
李群青胃里空荡荡,他摸了摸饭菜,快要没有温度了。他给蒋钧回了个消息,拎着饭菜往回走,在车里吃完饭,手机又响了起来,李群青拿起来看了一眼,是闻绪发来的添加好友请求。
李群青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了片刻,通过闻绪的好友申请,发了一条消息过去——我答应你,你可以不胡闹了吗?
还没放下手机,闻绪秒回他——当然。
李群青没再回他,闻绪点开李群青的头像,是一幅火烈鸟的水彩画,下面的李群青署名大气端庄,很漂亮。
“火烈鸟……怪好看的。”闻绪把李群青的头像保存下来,细细看了一会儿,又把它设成壁纸,比起他一贯的暗黑风格,怪文艺的。
把手机放回原位,他往后捋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在浴缸里闭目养神。金色的光从窗外照进来,将他健美的上半身晕染得格外性感,他再睁开眼,金灿灿的阳光被阻挡在他眼睛之外,使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叫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他又拿起手机,无视女朋友给他发的十几条消息,他点开李群青的聊天框,又给他发消息——你是观鸟专家吗?
闻栾臣跟他解释过了,人家是动物保护专家,可他就想看看李群青是什么反应。
四个小时后,闻绪打游戏正打到关键时刻,李群青给他回了消息,他设置了隐私保护,不点开又看不了他发了什么,他两难之下一个不小心把队友杀死了,那边不停爆粗口,闻绪烦得直接下线,点开消息一看,李群青回他——可以百度我,谢谢。
那麻烦你了
李群青忙完工作后就收到了闻栾臣催他去训练的消息,李群青回家换了身衣服就去了,还没进门就看到了在门口抽烟的闻绪。
剩下半截烟没再抽完,闻绪摁在垃圾桶上,看着想要无视他的李群青说:“你好啊。”
“……想说什么直说。”
李群青径直往里走,闻绪手插在兜里,慢悠悠跟在他身后,继续说:“我一周来三次,你也一周来三次吧。”
“我有我的工作,不定时的,这不能答应你。”
闻绪看着李群青挽袖子露出如皓雪般的手臂,愣了一下,随后转过头,脱掉衣服换他哥给他准备的衣服说:“行吧,那你不来发消息通知我就行。”
“我和你很熟吗?”李群青实在不想再认识新的人了,他现在社交圈子很好很舒服,闻绪这样硬插一脚,让他的社交圈子动态开始波动起来。“你能别这么理所当然吗?”
“你当我教练,慢慢地就熟了,你不通知我的话,难道要我在这等你一万年啊?”
“问你哥,我会告诉你哥的。”李群青抬眼看着低头盯着他看的人说,“我不想和你说话。好了,换好衣服就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