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绪闻着李群青脖颈上的香气,嘴角弯弯,嗯了一声。
把闻绪放在副驾驶位坐好,再把安全带系好,再抬头,闻绪做贼心虚,立马歪头一脸痛苦样。
李群青坐回驾驶位,正要开车出发,停在他们左前方的那辆车被人撬开了门,那小偷正偷东西偷得起劲,李群青思想斗争了三秒后,立马下车呵斥小偷。
“诶你……”
李群青回头斜了他一眼,说:“别说话,也别下车,我会处理好的。”
小偷看只有一个人,在车里的另一个帮手拿出匕首,气势汹汹地向李群青逼近。
闻绪痛也是真痛,但看那人拿出刀他就坐不住了。他拿掉安全带,深呼吸了几口,四处找了一圈,只看到半块砖头,有用的就行,现在可挑不动了。
就算李群青再厉害,那刀还是划破了他的手臂,被他打倒在地上的人爬起来勒住了他的脖颈,李群青用手肘狠狠击打那人的腹部,但那人在拖延时间,他的帮手已经举刀快要扎到李群青的腹部了,李群青起跳飞踹的姿势都在脑海里跳了一遍,但还没能实行,闻绪的砖头已经快了一步,那人捂着脑袋往后退。
李群青一瞬间好似回到了那天,闻绪拿花盆打杜绕那天。他惊恐地看着闻绪,嘴里的不也好像就要跑出来,向闻绪求饶。
闻绪捂着肚子喘了几口气,匕首已经近在眼前了,他伸手握住,把人一直往后推,抵在墙上,李群青回过神来,他咬了咬牙,踹翻抱住他的人,闻绪也把那人的匕首砸了下来,李群青扶着墙报了警,他想帮闻绪止血,但闻绪没有力气,现在一松手他就没力气反击了,所以他只能忍痛拒绝。等警察来了把人带走,闻绪也痛得缩在地上,动弹不得。
“痛不痛?”李群青看了一会儿才蹲下来,给闻绪擦手上的血。
大概是李群青的神色过于温柔,又或者是他痛得看李群青模糊,他拉住李群青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吹了吹,又小心翼翼地吻他的手背:“帮你吹吹,你的伤口也别痛了好不好?”
生机
真是笑话。
李群青收回手,弯腰把人扶起来坐进车里,一句话也没回他。闻绪心里难过,他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连再看一眼李群青那冷淡疏离的脸都不敢了。
把闻绪送到医院打了点滴,处理好伤口后,李群青让闻绪联系他家里人来照看他。
闻绪给他们打电话,一个一个打过,一个都没接。闻绪早习惯了,他们想管自己的时候一个个表现得比谁都关心自己,不想管的时候就拿钱哄他,沉默对他,从小到大,一直都是。
李群青看着闻绪打的电话都没应答,正要说什么,闻绪先他一步开口:“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
看李群青犹豫了一会儿,毅然决然转身离开的背影,他又急切地说道,“你注意安全!如果陈明韫还没睡,你让他来接你回去吧。”
“你怎么会认识陈明韫?”
闻绪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他大脑飞速运转,最后说:“我有……有看过他拍的照片,他拍得很好,我很喜欢。”
李群青也没起疑,他关门前转头看了闻绪一眼,说:“关心关心你自己,别多管闲事了。”
病房里静悄悄,闻绪抬起受伤的手看了看,刚刚疼麻木了,现在只是抬着,他都疼得不停颤抖。他也突然发现,他刚刚说的话有多可笑。他给李群青带去的伤害,是看不见的伤疤,是永不愈合的,三年的时间都没能抚平,他终其一生,都要偿还他犯下的错。
肚子里还是空空,他点开手机,想点一些外卖。正要付款,病房门又被打开,李群青拎着外卖进来,外面飞了毛毛雨,李群青拿纸擦干净塑料袋,这才拿吃饭的桌子放在病床上,把筷子掰开放到闻绪手里,说:“吃吧,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点了清淡一点的,你现在胃里不舒服,就吃点淡的吧。”
闻绪不想麻烦李群青,他换成勺子,笨拙地一口一口吃掉,他喜欢吃辣,但清淡的也不是不行,香极了。
打完点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李群青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闻绪把李群青抱起来,放到病床上拉好被子盖好,他本来犹豫自己要不要躺上面,可现在不躺以后说不定就没机会了。李群青睡觉超级死,除非他闹钟响两遍,否则他是绝对醒不过来了。
闻绪侧身躺到上面,他伸手揽住李群青的肩膀,把脸埋在李群青颈窝里,本来只想闻闻香味,最后他控制不住自己,轻轻地吻了吻李群青的脖颈。而后支起手臂静静地看李群青的睡颜,伸手手臂从李群青眉毛描到唇瓣,乐此不疲。
要是他们能一直这么亲密就好了。闻绪惆怅地想。他也不是禁欲主义,但从李群青进入他人生开始,他好像只对李群青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因为喜欢得无法用言语形容,所以身体代替他起反应,时刻告诉他,只有李群青会让你有这么直接又强烈的感情,只有李群青值得自己这么爱。
再也睡不住了,闻绪起身把被子拉得严严实实给李群青盖好,他套上衣服就往厕所去。
他点了一根烟,走到窗户旁,懒懒靠在窗边,看树摇叶子,看草点头,看花跳舞,清晨第一缕阳光慢慢从天边蔓延开来,照在他漂亮的侧脸上,直到把烟抽完,他才推门出去。
怕李群青觉得难受,他买了早餐放在窗前,不舍地摸了摸李群青的脸颊,他才转身离开。
到了上班时间,闻绪看着李群青走进来,又目送他进办公室,他手里的笔转了几个圈,他思索了一下,在信纸上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