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十一点的时候他就全部检修完毕,锁好门后我才安心去睡觉。
可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我听到宿舍门被推开的声音,鞋跟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最后停在我床前,本想睁开眼睛的我突然不敢睁开了。
那人在我床前站了一会儿就走了,但她没有离开屋子,我听到脚步声在屋里随意走动着,悄悄睁开眼睛,看到地上一路滴落的鲜血时我就知道对方不是人。
小心翼翼看向那个“人”,果然,她没有影子。
她背对着我站在书桌前,穿着棕色呢绒大衣和黑色高筒靴,她应该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因为她的头发掺了不少灰白发丝,但穿着还是挺时尚的。
她在翻我放桌上的笔记本,书页翻动的声音我听的一清二楚,翻书声停下,她的手垂落下来,外衣袖子过长,遮住了她大半个手掌,但露出的手指看得我头皮发麻——每根手指都稀烂,像是被什么东西啃食过一样,有些碎肉就连着点皮肉挂在手上,要掉不掉的,跟抽屉里出现的那只鬼手一模一样。
我突然一惊,该不会……那就是她的手吧?
她究竟是谁?
女人动了一下,她要转身,我立刻闭眼装睡。
“哒哒哒……”脚步声走着走着消失了。
房间里安静了好久以后我才敢慢慢睁开眼睛,确认她确实离开后我立刻翻身去看我的笔记本,上面沾了好多血,她将王灵的名字用血圈了起来。
我皱起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那刺眼的血迹,又看了看地板上的血滴,这些东西在,谁敢睡啊,怵得慌。
我提了水来,拿拖把将血迹拖干净,又拿了新的笔记本将上次记的宿舍名单誊抄了一遍,随后将染血的笔记本拿出去扔了。
一切弄好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再不睡觉我晚上会扛不住的。
睡得正香时,我感觉有东西在舔我的脸,舌头湿湿的,还有点刺,……等等,舌头!
我猛地睁开眼睛,和站在我身上的黑猫对视上。
“啊——”我吓得窜到床头。
黑猫盯着我看了会儿又看向窗外喵喵叫着。
我害怕的看向窗外,外面什么也没有,只有路灯亮着,等下,天怎么这么黑?
意识到不对劲,我连忙拿起枕边的手机——七点五十九!最后一分钟八点!
顾不得其他,我踩上拖鞋就冲到宿管室,坐到座位上刚好八点整。
“吓死我了。”我不断拍着胸口,差点就睡过头了。
等等,刚刚那只黑猫是在叫我起床吗?
我一掌拍到脑门上:“你是睡得有多死?闹钟响了都没听到。”
闹钟是只响了一次吗?我怎么记得我设置了每隔五分钟响一次呢?没道理我一次都没听到呀。
纳闷着打开手机闹钟,我的瞳孔逐渐放大。
是谁……关了我的闹钟?
19:30分的那个闹钟被删了,我绝对没有删过,后背一阵寒意窜起,是谁在我睡觉时动了我手机?
脑子里突然闪过那个烂手的女人,她不会又来了吧?她想害我?她究竟是谁?
今天镜子里出现的那个人的衣着好像也是那件呢绒大衣,当时注意力都在对方脸上其他的没怎么注意,余光看到的好像是一件棕色的衣服,那就是她正面的样子吗?这个年纪出现在宿舍楼的话,那就只有可能跟我一样是宿管了。
她难道也是在这里工作,却因不小心违反了条例而死去的宿管吗?那她为什么要害我?怨念太重,想连我也拉下水吗?
如果我违规了,是不是也会像她一样?
她是怎么死的?哪种死法会导致手变成那个样子?
她对我比的那个“1”又是什么意思?
这些问题充斥着我的大脑,可怎么想都是没有答案,只会让我越来越心慌恐惧。
十一点我起身关门,回来就径直坐回刚刚的椅子上,坐下去就被什么东西给扎了,疼得我龇牙咧嘴,仔细一看发现居然是针。
因为要长时间坐这看监控,看大门,所以我买了坐垫,里面怎么会有针?还竖在正中间?我坐了那么几回都没被扎,没道理啊。
细针在灯光下反着光,我看着针尖,想到了条例倒数第三条——【时刻注意自己周围出现的尖锐物品】
玻璃,木棍,银针……
是谁……要杀我?
那个浑身是血的女生?还是今天那个女人?亦或者六楼的那些学生?
(二十一)
脑子乱乱的,今晚巡楼时我心里总有种强烈的不安感。
因为有上次玻璃掉下来的事件,那之后每次巡楼我都格外警惕,一圈巡视下来,一楼一切正常,但当我踏入二楼走廊时脚步突然顿住。
——有血。
一滴滴的鲜血滴在走廊中间,两边宿舍的门全都紧紧关着,四周寂静的连风声都没有,我捏紧手电顺着血滴往前走,血滴从走廊这头滴到另一头,我停住脚步,血迹断在了这里,而面前是通往阳台的大门,犹豫了下,我还是打开了门,然而公共阳台上什么也没有,我本以为会看到“尸体”之类的。
冷风灌入大门,感觉有些冷,我立刻将门关上,当我转身时吓得叫出了声——原本空无一人的走廊中间出现了一个女人,她在拖地。
她低着头,来来回回拖着地上的血迹,动作很机械,我咽了咽唾沫,没敢动,只是死死盯着她,后背紧紧贴到门上。
感觉过了好几分钟,可那个人依旧拖着同一个地方,地上依旧黑红一片,拖来拖去也拖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