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学期我们辅导员换了,这个辅导员好像不太喜欢我。
我想,就这样吧,冷暴力罢了,不要在意别人,提升自己就好,我除了晚上睡觉,其他时间很少在宿舍。
如果一切一直这样还好,可是从宿舍开始丢东西起后一切都在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为什么许虹的手表会在我柜子里,真的不是我偷的。
可我根本拿不出证据证明清白。
在这之前宿舍就丢过钱和一些首饰,她们把这一切全算在了我头上。
手表是许虹的妈妈送她的生日礼物,当初她炫耀时我听到她说那块表价值两万块钱,她哭了好久,马婧雪说搜宿舍,最后刘冉在我的柜子里找到了那块手表,我有口说不清,刘冉不可置信拿着手表问我:“这是什么?”
我摇着头说不是我。
刘冉非常生气的拉过我的手将手表塞我手里:“你还说不是你!仔细看看这是什么!许虹的手表!”
我想挣脱刘冉的手,我不能碰那块手表,上面还没有我的指纹,可是刘冉力气好大,按着我动都动不了,她还是将手表塞我手里了。
就在这时许虹率先给了我一巴掌,很用力,我摔倒在地,她指着我破口大骂。
梁莹莹突然说丢的其他东西肯定还在,于是把我的柜子、行李、床铺全都翻了个遍,扔得满地都是,最后什么也没有找到,她们说是我拿去卖掉了,我这么穷酸,前段时间饭都吃不起,一定是我偷的东西。
她们骂我小偷,整层楼都知道了,大家挤在宿舍门口看热闹,对我指指点点,田璐将手里的可乐倒在我头上,还很用力的拍我的头。
我哭着说不是我,梁莹莹拽着我的头发说:“人赃并获还狡辩!”
说完抬手就打我,她们开始轮番扇我,最后刘冉站在我面前,我捂着火辣辣的脸抬头看着她,我以为她不会像她们一样,结果她也打了我,毫不留情,那时候她的样子就像跟我根本不熟。
我趴在地上,她们没有放过我,狠狠地踩我的头,拽住我的头发打我,就算我整张脸都肿了起来,她们也依旧不肯罢手。
打累了后许虹和田璐把我的床单被褥枕头全部扔到了公共厕所旁的大水缸里。
她们要去酒吧玩,出去前马婧雪用脚踢我,警告我在她们回来前把宿舍地板擦干净。
她们走后我一个人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好疼,脸火辣辣的疼,全身都疼,我想报警,可不行,报警对我不利,所有人都看到东西是从我柜子里搜出来的,她们刚刚强行将手表塞我手里过,上面有我的指纹,根本解释不清楚。
哭了好久好久后我才起身去捞我的被子,全泡水了,我费力的把它们捞出来,周围人来来往往看热闹,对着我指指点点,说我手脚不干净。
我默默擦眼泪,将被子床褥拧干后拿去公共阳台晾晒,之后才打水擦地,一边擦一边流泪,我最难过的其实是刘冉也打了我,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的。
被子床褥不可能晒得干,那天夜里宿舍只有我一个,我坐在硬硬的床板上哭到差点喘不过气来,冷了一晚上的我第二天感冒了。
她们早上回来时踹门把我吓醒了,我拖着无力的四肢和沉重的脑袋去洗漱,却发现漱口杯里有一只被碾压过的蜥蜴,她们在背后捂着嘴笑,我低着头默默拿着漱口杯将蜥蜴扔到了走廊尽头的红色垃圾桶里,回来时一夜未归的她们都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看样子并不打算去上课。
怕别人看到我脸上的红肿,我一路低着头去了教室,上着课头越来越晕,台上的老师开始出现重影,之后再睁眼我就已经在校医务室了。
校医问我脸上的伤是谁打的?
我摇了摇头没说话。
她再次问我是不是有人欺负我?
我依旧摇头。
我不能说,说了她们就会告诉老师我偷东西,她们个个都是人证,物证也在她们手里,我解释不清,我对她们产生了畏惧心理,我很害怕她们。
这件事之后刘冉开始疏远我,我以为她跟她们一样误会我了,她是唯一对我露出过善意的人,我不希望她误会我,于是找了个机会向她解释东西真不是我偷的,可是她却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走了,没跟我说一句话,她不信我。
◇(二十七)
此后的日子里,我杯子里会出现口水或各种虫子的尸体,床上会出现各种垃圾,有时候餐盒的油露出来滴到床单上,洗都洗不干净。
有天中午就我一个人在宿舍里,宿舍阳台外飞来了一只乌鸦,它的翅膀受伤了,腿也受伤了,眼皮耸拉着,恹恹的黑眼睛看着我,感觉快不行了。
这只乌鸦体型很大,通身漆黑,嘴粗大,嘴峰弯曲,峰嵴明显,嘴基有长羽,伸至鼻孔处,这种乌鸦我在新闻里看到过,叫大嘴乌鸦,最近这种乌鸦大量出现在城市区,每天可以看到电线上站满了成排的乌鸦,傍晚数不尽的乌鸦在空中盘旋哀鸣,有市民觉得是不好的预兆,所以有人会拿弹弓击打乌鸦。
大量乌鸦视频被发到短视频平台上后引起了网友的广泛关注,有人说要地震,有人说乌鸦闻到了死亡气味,即将有不祥之兆降临,警惕!搞得人心惶惶。
有专家解释说,乌鸦大规模集体盘旋主要是与“城市热岛效应”有关,城市排放废热废气过多,密集的建筑和道路吸收了不少热量,使得城市区域的温度始终要高于周边郊区,乌鸦喜暖,所以跟随环境变化集体飞到城区取暖而已,与地震无关,专家还特意声明乌鸦会带来晦气是一种误传,没有任何科学依据,请不要伤害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