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把尸体摆成了忏悔的姿势,表面上看是示弱;但凶手仍藏身暗处,我更相信,这是对警部和教会的嘲讽——”他随即意识到自己的言辞过于激烈,微微低头道:“我越权妄议了。您为何要将如此重要的消息告诉我?”
“你无过错,费伦诺不过是替罪的羔羊。”赫尔曼并无愠色,“‘不洁的供物,是对神的侮辱。’我将打开地下城的各入口,用费伦诺的身体造忏悔者雕像,放在其中一处。”
“这可能会带来战争。”
“这是一场献祭。”主教在他面前站定,“我需要你,将真正的供物献上神殿。”
加利诺听见他说,需要自己。
“我明白了。”
他的眼神柔和下来。
此后,他便一步步走向属于他的领域,也是赫尔曼希望他所处的位置。
打开地下城的入口,意味着教会将公开正面地与地下畸形势力相对抗。赫尔曼并不纠结于猜测他们的意图究竟是“示弱”还是“嘲讽”,无论如何,他要清算其罪行。费伦诺的躯体被塑成“忏悔者”雕像,更是教会强硬的回击。
加利诺曾多次潜入地下城考察地形,经过入口那尊忏悔者雕像时,他总能透过闪耀的晶石外壳,窥见赫尔曼坚毅的意志。
历任主教习惯无视阴影的存在,如同在梦魇中安睡。而赫尔曼不想让蒙特里安长眠——即便这需要用战争来唤醒。
如同以往做出每个决定一样,他大胆又决绝,才让加利诺在少年时代无法控制地着迷于那道庄严身影。
现在,他亦追随他。
赫尔曼给了他展示忠诚的机会,他要让教会对这场一触即发的战争拥有绝对优势。
鞋跟敲打在一级级阶梯上,像手指敲击琴键。灵感随着清脆的脚步声一点点迸发,回荡在空阔的学院大殿内。
一幅草图在机械师脑海中被勾勒。
回到教会的住处,洗漱完毕后,他立刻前去与主教商讨心中的想法。
宗卷室的门紧闭着。加利诺通报了自己的名字后,耐心地等待。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
有人比他更早拜访了主教。
阿兰德拉对他露出友好的笑容:“早上好。我现在该如何称呼您,学者,还是教授?”
加利诺扬了扬眉,回应她的调笑:“公平起见,我们还是互称名字。”
接着他恭敬地向主教行了礼。
“你来得正好。”赫尔曼点点头,然后示意道:“阿兰,你继续说。”
“前情提示一下,是有关地下城的。”
这句话是说给加利诺的。
“费伦诺的死并没有解决地下城畸形势力的问题,他背后另有主谋。凶杀和失踪案与畸形实验联系在一起,让人怀疑那时候的鼠患——创造出这么多畸形老鼠的弗里曼,极可能是受了同一人指使。而他的自杀,现在看来也值得怀疑,是否有人不想他说出更多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