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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1页)

柳敬诚如雷中劈。

天际昏黑,轰隆一声骤雨初下。

不多时,簇簇作响。孟逸臣抬头,那双带着恬然沉静的眸眼,闪过一丝惆怅,道:“大过年的,下什么雨啊。”

人群散去。孟逸臣褪下官袍从侧室走出,却见沈遇还没走,“孟大人。”他神色肃穆,带着庄重,掀袍欺身一跪磕头,正声说道:“先生在上,可否受学生沈遇一拜。”

孟逸臣怔然:“不必如此,我并非为你解围,只是公堂之上法理至上罢了,若换作别的后生我仍会如此替他解惑。”

沈遇很执着:“学生拜的就是先生的解惑之恩、答疑之情。”

孟逸臣笑了,将沈遇扶了起来,也是有些荣幸惶然说:“那恐要让你失望了,我只是按察使衙门里的一个无名小卒。”

“无党无派,家父如此,学生亦是如此。”沈遇答。

孟逸臣心头触动,略感有苦难言。

沈遇说:“学生愿追随先生,登云向仰凌云霄。”

孟逸臣:“好,好个登云志。”他眸光泛着光,已对这后生骤生亲近之意,“凌云霄殿么……你高看我了,不过你小子可真是口气不小。”

他说罢,拍了拍沈遇的肩膀出门,“带上六礼束脩再来吧。皆时我考一考你的学问再作考虑。”

细雨不止,水线绵密朦胧。沈遇出门,却见裴渡撑着柄伞,背倚着匹马眉稍微挑看他,未知的意淫里有说不出的缠绵。他说:“宋知县看我面子,送梅姐姐和王姑娘回去了。”

“大过年的,你不回家吗?”沈遇白他一眼,就要去淋雨。

裴渡迎上去,替他挡了细雨,伞面倾在他头上,将两人笼在细碎的雨声下。他说得好诚:“你不同我一道回家吗?”

“年夜饭吃过了,我要回我家去了。”沈遇就要转身。裴渡却轻勾住他的手,指尖触碰摩挲都带着试探,他的手滚烫,带得他也热了起来。

他听到他恬不知耻道:“年夜觉,你也打算一个人睡吗?”

沈遇回首,不似羞恼:“裴老四,你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他温和柔软的嗓音带着不轻不重的啧怪,听得裴渡想入非非,觉着这声音比发情的猫还叫人听了难受。

“没有。”他忍着耐心,告诫自己不可操之过急,循序渐进也要围师必阙,要像杀敌一样鸣金三鼓、再乘胜追击。

裴渡:“我是想说,下次再遇到什么事同我说,又像今天这样再遇到有人害你,我会担心。”

沈遇:“哦,同你说了又如何,我便不会再遇害了么?”

他这人是有点拗劲儿在身上的,觉着逢难不可外扬也就罢了,还偏偏遇事都喜欢往自己肩上扛,一是怕面子,二是拼本事,这骨子里好强的人是不喜欢受人恩惠,他会觉得备受掣肘。

“你真是……”裴渡觉着这人没劲,“半点风情不解啊。”

沈遇呵呵一声:“我乃朝臣,要是太解了风情,那还不乱了风气和规矩。”

他说罢就要走,也不畏倒春寒了,又要去迎那冷雨。

裴渡有些气恼,跟上去替他掌伞,心里实属是有点憋屈不解:怎么他方才都亲了我说喜欢,转眼又是这副冷淡疏远的样?

“沈宴清,你喜欢什么?”裴渡摸不透他,干脆直接问好了。

沈遇负手,赏雨不笑,说:“我喜欢什么,我想想啊,我应当是喜欢吟诗作画,下棋弄琴,烹茶煮酒,雕蜡点香……唉,自来了塞北当官都好久没玩过了。”

裴渡回答不上来,驻足拦下看着他。他想问的不是这个,又或者说,他想了解的不是这样的答案。

沈遇这个人吧,给他的感觉就像水。那种不冷也不热的水,看起来干净、摸起来舒服,但就是尝起来没味。什么都有,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捞着,捧着,甚至吻着,他还是会从指缝和任何间隙里流走。

他不是冰,冰还能化。他是裴渡烧不开的水,你以为他热了其实只是温,然后用不着多久就又冷了下去,甚至总能在事后仍保持抽身至外的冷静。

“你呢,你喜欢什么?”沈遇迎着他的脸。

裴渡说:“我乐子很多,但喜欢的只有你。”

沈遇启了启唇,哑了几个字的时间,而后温声和气地飘了一句:“嗯。我乐子也多,喜欢的你算一个。”

他说着,接着走。裴渡这次没跟上去。

沈遇便淋上了雨,他微怔,但没有等他,也没有回头问他。

他走得那般自在,入雨不恼,像是本来就是他一个人那样。

这水是接不住的,只能任由它流走。

流得让裴四哥心碎。

他不懂他们之间差了什么,才发现,他在他面前像个跳脚的孩子,闹腾一下就给颗糖吃,骚扰一下就给点笑脸,沈大人原来早就是个少年老成的大人了。

是啊,裴渡不懂,他现在又怎么会懂。

他的十八岁才刚刚开始,而沈遇已在十八岁已死过一次了。

长城安

年假七日,衙门照旧。沈遇仍然准时上着差办公务,他已备好了六礼束修,分别是肉干、芹菜、龙眼干、莲子、红枣、红豆,只等孟逸臣何时再至巡抚衙门便登门亲谢师恩。

当日走得唐突,据说孟逸臣家在雁柳,赶着春节当天来办案,就是为了方便后几日的休沐佳节。沈遇不知他情况,也不好贸然去拜访。倒是他走次日,写了张公文来,指了名要他县衙里的裴书办去查长城底基,看来是那天裴渡的一番说辞受了听。

沈遇是有些不想见他的。

小别羞怯,还不至于;近情生惧,也说不上来。裴渡么,按照宋润止的话,确实说得上是朵狂辣小野花,闻起来既不香,摘下来也碍手,这样的又不好放花瓶里,更不适合插衣领揣兜里……他总觉得他有点矜贵的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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