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接的告诉陈知夏,陈知夏没有销冠重要,如果能忍受就继续干,不能忍就不干。
陈知夏一直以为老板是通情达理的人。
也许是接触不深,又或者是没有利益交集。
这一刻,陈知夏公平公正的心彻底死亡,更让她明白,弱者从来就没有话语权。
那一瞬间,最后一根稻草倒了。
那一瞬间,陈知夏也似乎瞬间成长了,这世间万般的道理,哪有走过坑的感觉来得强烈。
外人装着友善,你真当人家是对你友善吗?
陈知夏不再争取,沉默的走出了董事长办公室。
到门口的时候,董事长说了一句:“不过,你反馈的,我会找个时间和王云说一下。”
找个时间,大概率就是不了了之,最后一句话不过是人情安慰。
甚至,陈知夏已经失去了失落的权利,如果她还在这家公司做下去,意味着她就必须要接受卑微,直至卑微到麻木,卑微到赚到足够辞职的第一笔资金。
这座城市从来不下雨,今天却意外的下了一场,最讨厌的是,这雨总在人走到半途的时候下。
下班后,陈知夏快走到公交站的时候,雨就像冰雹一般大颗粒大颗粒的从头顶砸下来,砸在她的脸上,眉毛上,微红的眼眶里,她没有像其它行人一样在雨中狂奔。
她走着,淋着雨,慢慢的走着,只想把所有的苦日子和心酸悲痛一次走完。
雨好像也听懂了她的心声,越下越大,瓢泼大雨疯狂的淋湿着她的身心。
那些站在公交站台躲雨的人看到一个女孩子淋着雨走了过来。
她们的目光在陈知夏身上久久不曾离去,她们从陈知夏身上看到了绝望,木讷,被迫接受的哀伤。
雨不知下了多久,也不知道在公交站台淋雨的风有多冷。
陈知夏下了车以后,甚至等不及走回几百米的出租屋,从湿透的包里,摸出湿透偷的手机,颤抖着双手拨了过去。
大概是太绝望了,才有了冲动做自己不敢做的事情。
电话拨通后,对面传来噼里啪啦的麻将声,陈知夏软软的说:“妈,你现在有空吗?”
亲妈无心在意陈知夏的境况,继续揉搓麻将:“你说,我在赶着出牌呢。”
听到冰冷的回应,陈知夏满心的冲动瞬间如咽在哽,说不出话。
亲妈再次督促:“我在打麻将呢,你有话你快说啊,怎么这么墨迹了。”
陈知夏紧紧抓着手中的电话,仿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妈,你能不能再给我两个月的生活费,我想找个好工作。”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后,亲妈说:“可以呀,但是你确定你用两个月就能找到工作吗?你这个学历你不知道吗,现在毕业要失业的大学生一大堆,挑来挑去说不定挑没了,你要好好珍惜你现在的工作。”
陈知夏:“妈,你只要再给我两个月生活费,剩下的我自己解决。”
陈知夏直奔核心,亲妈话风又变了:“我当然希望你找好的工作,但是,你也知道家庭情况,家里还要养弟弟压力也很大,前段时间我还借了点钱给你弟弟,这两天弟弟都饿得脸青黄了,我也没钱转账给他。你弟弟在学校都很节约,还吃了好几天泡面呢。啊夏啊,我们是农村家庭,不富裕,各个都是靠自己打拼出来,不是妈不帮你,谁不都是苦过来的,谁一开始就顺风顺水的,你才刚毕业,吃点苦正常的。”
亲妈明显是拒绝,只是说得很委婉。
说到弟弟都饿得青黄脸白了,陈知夏自然是不信的,但是亲妈要是打麻将输钱了,没钱寄过去,弟弟吃泡面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自己的亲弟弟都没钱吃饭,陈知夏冲动的心又静止了下来:“妈,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不要老是突然来电话说要辞职的事,免得我失眠。”
这哪是失眠,是担心累赘。
电话就这样轻轻的挂了,可以说,几乎是从陈知夏手中滑落。
回到宿舍,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陈知夏立马算了一下房租和生活费,即使她的处境很不好,她依然想省出一点钱寄给弟弟吃饭,不忍心弟弟天天吃泡面。
核算到最后,把自己的开支压到最低,还能省出200元。陈知夏开心的将两百元转账给弟弟微信。
微信突然收到姐姐的转账,弟弟有些疑惑:“姐,你怎么突然给我发钱,你开支工资了呀?”
陈知夏:“你在学校要吃饭,姐姐少花点,给你多一些,你吃好一些。”
弟弟:“姐,我够花的,真的不差钱。你不要管我这些,你照顾好自己就行。在社会租房子,比我压力更大。”
陈知夏:“不许说假话,你要是没钱吃饭就拿着,别跟姐姐推托,玩老家那一套。”
弟弟小时候和陈知夏几乎是又打又闹长大的,大概是对小时候有了愧疚,长大后两个人关系反而很好,弟弟虽然爱玩调皮,但是从来不占陈知夏便宜,但凡亲妈给钱都会主张多给一些给姐姐花。
弟弟:“姐,我真有钱花。”
陈知夏:“真的,不许骗我哦?”
弟弟:“不信,你看看。”
【弟弟发来了视频连线】
陈知夏点了【接受】
微信一下子切到视频,看到画面的那一瞬间,几乎让陈知夏所有的心疼变僵硬,弟弟坐在大排档的桌子上,上面摆了足足几十道烧烤,场面看起来相当的奢侈。
弟弟在视频里开心的说:“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请你吃烧烤,家里附近开了一家烧烤店,味道很好吃。今天我还请客同学过来吃,他们都说味道非常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