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冷静。”祝佩玉认真道:“殿下功高,执掌三十万安北军,倘若再娶上一位忠重臣之子,那无疑是如虎添翼,恐会惹人忌惮。”
祝佩玉之所以会提醒,原因正是凤思霜看上了京城第一美男雍祺然。
凤思霜看上了他的颜,但忽略了其祖母正是三朝元老中书令大人。
女帝得知后大为震怒,本以为她这个四女儿是个只知道打仗的武人,没想到竟也妄想生出了不该有的妄念。
女帝心生忧惧的时候,凤思霜还不以为意,亲自挑选了一套兵器和一匹烈马送去雍府。
爱他,就给他最好的。完全不知道她这一番赤城之心把人家淑人君子惊的花容失色。
中书令更是头大,人家孙子那是要成为未来君后的人,怎么可能把孙子送去北洲吃苦。
女帝得知同样怒火中烧,一想到她手里还执掌几十万的安北军,女帝仿佛已经看到了兵临城下避她退位的画面。
凤思霜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仅仅过去了一个晚上,和颜悦色的中书令和老妈大人,齐齐换了一张吃人的脸,并迟迟阻拦她回北州的进程。
最后,婚没成,人也被留在京城打了一年多的零工,今日城外暴乱她去震一震,明天南方疫情她去管一管,后天山匪作乱她去除一除。
大冤种不过如此。
凤思霜的确是武人心思,但也听劝,从前没人和她说这些,今儿一听,倒也觉得祝佩玉说的有点道理,于是步子放缓,侧眸看了眼祝佩玉:“继续。”
祝佩玉又道:“殿下乃凤室女娘,身份贵重,自然也不能娶小门小户的儿郎。”
凤思霜挑眉:“那依你之眼,本王该娶谁为正夫?”
“小的以为,正夫的母亲在朝中官居三、四品最为合适。”祝佩玉说着,从袖口掏出一份名册:“这几位正是小的仔细思量,认真为殿下甄选的正夫人选,请殿下过目。”
名单是祝佩玉早就拟好的,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时机,今日时机恰好。
凤思霜没想到选个正夫也这么麻烦:“我不想看,哪个合适你直接同我说便罢了。”
祝佩玉满头黑线:“小的以为,合适的人选共有九位。其中吕涵容的母亲是大皇女的党羽;路嘉祯的母亲是五皇女的爪牙……”
话还没说完,闷头走的祝佩玉只感觉鼻头一酸,竟是直挺挺的撞到了凤思霜的身上。
凤思霜咬的牙齿咯咯作响:“再说废话,信不信本王真扇你!”
祝佩玉:“……”
祝佩玉将手里仅剩下的两个名单交到了凤思霜的手里。
一个是工部尚书之子文雅珺;一个是刑部侍郎之子乌温瑜。
原书中,凤思霜最后选了前者。
其实说选也不准确,中书令的儿郎没瞧上她后,她干脆就将选择权交给了他的父妃。
五年前,常嘉还只是常嫔,后因着凤思霜的军功,也终于混入了四妃之列,赐封号为勇,因为他生育出一位骁勇善战的女儿。
只听这敷衍的封号,便是勇妃在女帝心中没什么份量可言,在后宫亦然,不过恩宠什么的他似乎也不在乎,每日吃斋念佛,得过且过。
对于女婿的选择,他也全无主张,还是君后酌情一番后,选定了文雅珺。
至于乌温瑜的名字,那完全是祝佩玉的私心。
乌温瑜的母亲乌晴乃刑部侍郎,此人刚直不阿,甚至可以说是油盐不进,后因得罪了五皇女惨遭陷害,乌晴斩首,家眷流放北洲。
乌温瑜被小兵欺辱之时,被凤思霜所救,此子面貌虽算不上秀丽俊俏,但性子清润如风且有玲珑心思,渐渐相处过程中,两人在思想和观念上高度契合,凤思霜只恨与他相识恨晚。
她弥补遗憾的方式,就是把乌温瑜哄上了床。
祝佩玉的身世清白,若不是凤思霜态度决绝,她至今还窝在北洲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所以她对祝佩玉交给她的那两个名单毫不设防。
甚至有些感动,她的这位小吏书看似每天偷奸耍滑,开会时也在打瞌睡神游,原来竟都是假象,这才入京城几天,她竟然将京城各个官员的往来关系盘的这么透彻。
她将两个名字铭记于心,正准备进入宴会场时,蓦地眉目一凝。
祝佩玉狐疑:“殿下……唔~”
蒋幼柏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与凤思霜眼神对视后,两人齐齐抓起了祝佩玉的衣领腾空而起。
双脚离地的祝佩玉瞳孔骤然紧缩,疾风贴面而过,短短瞬间,三人就蹲在了假山上。
蒋幼柏轻言:“嘘,有乐子。”
凤思霜嘴角微勾:“是大乐子。”
祝佩玉:“……”
不是,习武之人也这么八卦的吗?祝佩玉不甘落后,努力伸出个脑袋:我倒要来康康怎么回事?
赏花宴上人来人往,作为今日的主角,凤思霜从一进场就引来了无数人的注目。
凤思霜是镇守边关的将军,身长玉立,英气非凡,尤其又生了一张秀致的面容,只是回朝那日,便吸引了无数郎君的春心。
今日赏花宴,她看起来竟比那日还要好看。
郎君们掩面偷瞧,终于有人看出了端倪。
“你们看安北王是不是上妆了?”
在佩玉盘未风靡京城时,女子嫌少有上妆的,那都是郎君的把戏,画上好看的妆,穿上精致的衣衫,只为留住妻主的心。
可佩玉盘出现后,女子也开始上妆,说实话,佳人卿出品的妆面实在让人难以启齿,只是看多了,便也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