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干打孩子?”祝佩玉将豆芽菜护在身后,斥责祝佩喜:“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祝佩喜讪讪一笑,随手扔了鸡毛掸子,跟做贼一样凑了上来:“温心又去药堂了?”
矮子里面拔高个,祝佩玉在心里将祝家人分了个三六九等,一番评判下来,祝佩喜算是那个高个。
不管人品如何,她首先对祝佩玉这个大姐较为尊重。
祝佩玉道:“对,他身体不适,去药堂复诊了。”
祝佩喜一想到温心那个样子:“也怪你,之前把他折腾的太狠了。”
祝佩玉:“……”这什么虎狼之词?
“大姐,你来找我什么事?”祝老二嘿嘿一笑:“是不是京城的铺面有消息了?”
“还没。”
祝佩喜笑容一敛,肥肉横生的脸上马上堆起了一脸愁容:“也不知道水雾还能不能等到我赎他那天?”
祝佩玉虽然不知道水雾是谁,但明白他应该和春柳从事一样的工作,顺势问:“要多少银子?”
祝老二和霜打的茄子一样,将自己堆放在藤椅上:“那不得三千两。”
祝佩玉直接将心头那点‘救风尘’的火熄灭了。
首先,她没钱;其次,就算有钱也是温心的钱;最后,好不容易和温心关系缓和了,她可不想因为自己那点圣母心,让一切前功尽弃。
春柳啊春柳,你还是在等等你的有缘人吧。抱歉,相比于你的自由,姐更爱自己的狗命。
祝佩玉在这感慨,祝佩喜直接戳破了她的心事:“又在想春柳?”
祝佩玉惊呼:“……你咋知道。”
祝佩喜呵呵一笑,露出一个‘我还不懂你’的表情,发出了一句感慨:“美人关吶美人关,你可把我们这对难姐难妹害惨了!”
祝佩玉:“……”
你快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正午阳光不错,难得祝佩玉光临,祝佩喜虽然懒的动弹,还是泡了一壶热茶,然后很认真的给祝佩玉出谋划策,希望能尽早重获温心的欢心。
祝佩玉嗯嗯附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最后沉沉的叹了口气,在祝佩喜的一再追问下,祝佩玉才勉强道:“温心这几日总是强迫我吃鸡肉。”
祝佩喜刚刚还平静的脸上瞬时生出怒意,肉巴掌拍的桌案为之一振:“这贱人实在太恶毒了!明知你吃不了鸡肉,还日日强迫,实在是欺人太甚!”
祝家当年揭不开锅,全靠祝母偷坟上贡品勉强度日,那些大户人家祭奠先人时都喜欢摆上一只鸡。
祝母就拿着包袱,带着祝佩玉这个长女挨个坟上偷,结果被人抓个正着。
那家人将母女俩一顿揍后仍不解气,一股脑将全城的鸡全买回来,还派人盯着母女俩,直到两人吃光才肯母女俩自由。
那是整整一小堆,冒成小山的鸡啊,母女俩白天黑夜的吃,鸡肉都生蛆腐烂了还没吃完。
重获自由后,祝佩玉再也见不得鸡肉。
后来祝佩玉将这件心酸往事告诉了温心,还引得温心一阵心疼,怒骂那家人没有怜悯之心。不过是偷了一个贡品,何至于此。
听了祝二的话,祝佩玉脸色凝重,她起初不明白温心这些举动到底是试探还是确认。
可无论前者或者后者,他做几次作罢即可。而天天做的唯一目的在祝佩玉看来只有一个,那就是泄愤。
他应该还恨着‘自己‘,包括去药堂帮忙的行为,仔细想想,大抵也是想看自己出糗。他本可以让自己避免当成猴子被耍,或者在自己被当猴耍时出面维护,但他都没有。
他冷眼旁边,任由此事发生。
难怪温心对自己态度时而和缓时而冷漠,这种矛盾的态度,与原谅根本搭不上边,相反,更像是……变异。
解决不了问题,于是将问题恶化成另一种更大的麻烦。
这对于祝佩玉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大姐?”祝佩喜还在这谴责温心的恶毒,一抬眼,竟见祝佩玉在那发呆。
她原本有些不解,可转念又明白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摸样道:“大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想春柳?快点把温心哄回来吧,不然家里穷的连收拾茅厕的人都请不起了!”
祝佩玉瞬间敛起神思:“二妹说的我都记住了,放心吧,我会努力的!”
重获温心换心?
如果今天之前,祝佩玉还能幻想一下。
但听了祝二的话后,祝佩玉彻底歇了这份心。
其实故事对‘祝佩玉’描写不过两页纸,与其说‘祝佩玉’是恶毒女配,不如说她是个恶毒的炮灰。她就像是一本书的引子,她迫害了男主,给男主造成了阴影,于是男主假死获得重生,最后逆袭。
所以祝佩玉并不知道‘祝佩玉’折辱温心的手段都有哪些,只能从‘祝佩玉’的惨烈的结局推断,她对温心做的事十分过分。
因而这是一本救赎宠文。因爱生恨的男主对所有女人断情绝爱,最后,被女主一点一点的柔情打动。
一个是君后嫡女,未来的皇太女,本书女子颜值1,对男主偏宠又用心;
一个是无权无势无钱,还顶着‘欺压男主三年、动辄打骂、贪财又好色’的脸。
男主疯了才会选择后者。
所以祝佩玉认真的思量一下午后,决定维持初心,继续原计划:待时机合适时,死遁放温心自由。
或许是有了答案,祝佩玉再面对温心时,不再疑神疑鬼,面对又一盘鸡肉上桌,她也终于敢做出反抗,做了一回有骨气的女人:“能换个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