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思楠:“……”
她是疯了吗?
竟敢当着她的面提及这些事?
凤思楠觉得她是活够了!毕竟这一切的变故都与祝佩玉的介入息息相关。
目睹祝佩玉那不可一世的傲慢态度,凤思楠心中怒火中烧,银牙紧咬,经过短暂的调整,才逐渐平复,随后以一种轻蔑的口吻讽刺道:“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为何祝吏书一开口,依旧如此讨打?”
“将死之人?”祝佩玉指着自己,反问道:“我吗?”
祝佩玉嗤笑一声,并在凤思楠面前从容地吞下一颗药丸,随后取下头上的发簪,对着鼻翼用力一戳。
凤思楠对她的得意忘形感到不解,只是面无表情地冷眼旁观。
片刻,就见祝佩玉鼻血便如泉水般涌出。
凤思楠的面色霎时阴沉如暴雨将至,而祝佩玉则泰然自若地从袖中抽出一方精致的手帕,轻柔地拭去鼻端的血迹,面庞上掠过一抹似有若无的歉意:“哎呦呦,又流鼻血了,真是失礼。”
她的唇角随即挑起一抹狡黠的弧度,目光挑衅地迎上凤思楠的视线:“殿下有帕子吗?温心的绣活儿太好了,小的都舍不得用。”
凤思楠顷刻间意识到自己被戏弄,内心的厌恶如寒流般无法遏制地涌出,她袖中的寒刃在阳光下折射出森冷的光芒,最终直指祝佩玉的眉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枚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另一方向射来。
两者在空中激烈碰撞,迸发出耀眼的火花,伴随着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暗器擦过祝佩玉的发丝,深深嵌入了坚硬的墙体之中,发出了一声铮鸣。
凤思霜如同一道疾风般从天而降,稳稳地挡在了祝佩玉的面前,她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冷冷地注视着凤思楠:“不知我这微不足道的小吏又是何处得罪了二皇姐,竟使得二皇姐屡屡欲置她于死地。”
凤思楠的唇角微动,正欲开口辩解。却见祝佩玉突然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凤思霜急忙上前搀扶,只见祝佩玉面色惨白、气息微弱,断断续续地道:“小的卑微,本就是……咳咳咳……本就是病入膏肓之人,殿下切勿因小的……咳咳咳……与礼公之间产生嫌隙……咳咳咳……呀。”
凤思楠自诩情绪内敛,鲜少有情绪波动,然而今日祝佩玉的一系列举动却让她怒火中烧,难以自持。她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怒意:“祝吏书的演技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祝佩玉轻抬眼帘,其目光中隐含着一抹难以捉摸的狡黠,尽管声音依旧透露出虚弱:“常言道,情爱之事不可强求,温心之所以倾心于我,乃是因为我品德高尚,礼公又何必因此而心生嫉妒?若礼公能自我反省,修身养性,成为一个品德兼备的娘子,相信不久的将来,定能遇见心仪的郎君……咳咳咳……”
这番话无疑是在暗讽凤思楠品德有缺,她的怒气愈发炽烈,紧握的拳头发出咯咯响声。
祝佩玉本能地微微一缩,悄无声息的向凤思霜身后挪了挪,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殿下~礼公如此凶悍,小的实在惶恐不安。”
“别怕!”凤思霜更加坚定的姿态将祝佩玉牢牢护在身后,她的面色冷若冰霜,目光如利剑般直刺凤思楠,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警告:“本王倒要看看,谁能在本王的羽翼之下,妄图夺走本王决意庇护之人的性命!”
凤思楠的面色愈发阴沉。
祝佩玉犹觉不足,她小心翼翼的从凤思霜的身后探出头来,而后对着凤思楠做了一个极其夸张且荒诞不经的鬼脸,明显在挑衅对方的忍耐极限。
凤思楠怒极反笑,她的笑声中带着一丝冷冽:“很好,非常好。”
随即,她一甩宽大的衣袖,一脸阴沉的离开了这里,仿佛不愿再继续这场荒谬的争斗。
祝佩玉脸上的得意之色更加明显,然而,当她察觉到凤思霜那锐利的目光时,她迅速收敛了笑意,再次装出一副虚弱的模样,轻咳了几声。
凤思霜微微眯起双眼,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玩味和洞察,过了许久,她毫不留情的戳穿了祝佩玉的把戏:“再装,本王就让你亲眼看看,人的屁股是如何开出花的。”
祝佩玉:“……”
凤思楠誓要将祝佩玉置于死地以泄心头之恨。偏偏这个祝佩玉跟个老鼠一样,整日藏匿在安北王府,不敢轻易露面。凤思楠本欲派遣暗探潜入安北王府,可偏偏她那个傻子四妹将祝佩玉当成个宝贝疙瘩似得,呵护备至,难以下手。
明枪暗箭的计划都只能作罢。
佳人卿关门大吉;温心避而不见;四妹又对她误会至深……
凤思楠说不清自己怎么了,明明自己计划无误,明明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怎么突然间一切都变了?
变的超出了自己的控制。
都是那个祝佩玉!
凤思楠紧握拳头重重叩击在桌案上,她明明两年前就应该死在火场,可偏偏毫发无损的活了下来,还嗖的一下跑去了北洲。
入京后,屡次坏她的好事,尤其还将凤思霜牢牢掌控在手里。
凤思楠越想越觉得诡异,难不成这世上真有妖人?
习云观察到自己的殿下似乎有些过于执着,区区一个低级官吏,何须如此耗费心力?但凤思楠每日的情绪波动如同狂风暴雨,让习云即便想要劝解,也开不了口。
关珠更是焦急万分:“前日桦林发现了陌生人的踪迹,您有没有告知殿下?”
习云摇了摇头:“殿下现在这个样子,谁敢去触怒她。”她沉默了片刻:“你也不必过于紧张,桦林并非私有领地,有百姓路过是常有的事。如果实在不放心,你可以派人去调查一番。殿下已经够烦恼了,你就不要再因为这种小事去打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