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忧然地望向帐外,眉间微蹙,卷长而浓密的睫毛幽颤,几乎遮住了眼睛,白瓷一般的肌肤光滑而柔嫩,仿佛从未有过温度。
他想上前告诉她离开几天,却见她身上竟然披着那件他初见时便为她买来的羊绒袍,青葱白玉般的指尖无意的抚摸着上面的绒毛,宽大的袍子将她全部裹起,衬着她的身材纤细而曼妙。
厚厚的营帐隔绝了大部分从账外雪地上反射而来的光,在这有些昏暗的屋子里,她像是有什么心事般,静静的像是一副画。他的眼前仿若隔着一层素纱,看不清她具体的神情,但却第一次,被她清冷绝尘的气质给迷住了。
谢云络突然将头浸在了冷水中,然而这时,原本寂静的耳室外,突然传来人为的声响。
“紫鹃姐姐。”
夏南鸢在她住的小院里徘徊了一上午,迟迟都不见谢七叔有个什么动静。眼看午饭时间到了,他还没有去前厅用饭的打算,不由地跑到他住的院子里去找他。
这还是她第一次到他的院子,曲折幽静的回廊,起伏不断的院中小路。小路两旁种满了西南地区特有的花草,是府中最幽僻的地儿。
据说,谢七叔这个被圣上赐下,用来养病的府邸,原先归于一西南的富商所有。后来,富商嫌其地处偏僻,早年间,便卖给了傅老丞相。
傅老丞相原是先帝托孤之重臣,将其买下修整后打算用于告老还乡之所。
奈何傅老丞相一生尽忠职守,就连女儿也进宫成了贵妃,依旧不敌苏家告其结党营私,贪污造假防御工事,造成谢家军守城城破,几欲被灭了满门。
夏南鸢不由叹了一口气。
想那傅老丞相权势地位都有,难不成就为了防御工事上那么点钱,害的百姓平白受了这么多年战乱不说,还让他子孙被杀,女眷全部卖入青楼?
这些,说得通吗?
她忍不住朝远处的山林望了望。
稀疏的树叶,零星的被寒风打落。虽说她爹怂,懂得靠他岳母长公主的身份获得个一星半点的爵位,但却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没那么大权利的欲望。
所以她这几年即便活得艰难,也不至于像她曾在京中认识的好友一样,前日还拉着她去游湖,后一日,就被人拖着,送到郊外驻军的军营。
夏南鸢突然觉得心里堵堵的,想到她替嫁,或许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夏南鸢朝谢七叔的房间跑去。
这里的院子则接近后山,一半的路途都在往上走,就连谢云络房间后的小楼,都是建在山坡处,一看就是他休息的茶室。
然而这时,夏南鸢突然见到回廊下,紫鹃正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碗,像是送什么吃食。
于是,她连忙叫住了她。
“紫鹃姐姐,我……”突然间,夏南鸢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南鸢姑娘,您怎么在这?”
紫鹃一边护着托盘,一边冷淡地问道。
显然,她对夏南鸢昨夜的行为已有不满,但世子都没说什么,她又有何资格去说她?
何况,夏南鸢现在是世子留下来的客,而她,更是负责服侍她的人。
“您找世子有何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