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鸢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却见他把手向后一圈,一下就将她背在了身上。
“七叔,我……”
“别动!”
谢云络反手将她按住,牢牢地止了她的挣扎。
夏南鸢听着他沉重的声音,就像是压抑着什么东西。他带她逃跑时也被枯枝勾住了脚,此刻,他向来整齐的衣物已经被路上的枝杈勾的微凌,甚至一惯整齐的发冠,也沾了枯枝,几缕墨发,迎风散了下来。
夏南鸢一时竟忍不住心口酸涩,伸手缓缓地为他摘了插在他发冠上的枯枝。
谢云络的脚步顿了顿,之后又朝着悬崖旁的小路走。身旁是百米高的悬崖,夏南鸢彻底的不敢动了。
她有没想到,谢七叔旧疾在身,却还能带着她跑了这么久,之后又有力气背着她,走过这不过三尺宽的崖间小路。
他的脚步沉稳而有力,就像小时候她曾在山里,因迷路同他哭闹的那般,他同样将她托到了他背上。
她将头慢慢地靠在了他的脊背上,温热的触感袭来,她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一僵。
然而此刻,她再也没有力气去考虑别的想法了,穿着他为她量身订做的衣服,感受着他坚实挺括的臂膀,夏南鸢对前途一片迷茫的恐惧渐渐消散,换来心中,一片舒适和安定。
她知道,这个她儿时就为之敬仰的男人,是绝不会抛弃她的。
就这样,这条山路似乎漫长到没有尽头,谢云络带她穿过一个漆黑的山洞,待到周围出现了亮光,她才猛然从昏睡中睁眼。
此刻,天色已然开始暗淡。在夕阳泛红的天空下,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处开阔而平缓的坡地,以及一辆停在他们不远处的马车。
谢云络背着她朝那辆马车走去,卫虎早就等候在那,等到世子出现,他立马从车辕上跳下,朝两人迎了上去。
此时,不止是吴御,还有紫鹃。夏南鸢眼睁睁看着他们朝谢云络行礼,而后,便看着周围的环境,连绵的群山在夕阳下金色透亮,几条小河缓慢地从山里面流出,汇集到坡地,形成了一条几米宽的河水,在如今这个季节,河水依旧在流淌,居然都没有冻结成冰。
夏南鸢愣愣地看着这一切。
此时,紫鹃上前,将夏南鸢从谢云络的背上扶了下来,谢云络见已经将她送到,便同紫鹃道:
“东西,都已经带齐了?”
“已经带齐了,奴婢一早便收拾,确保一个都不落。”
谢云络点头,在他的目光中,夏南鸢觉得他们一定不会单纯的想把她送出宴会这么简单。
“七叔,您让紫鹃姐姐带什么东西?是我要走了吗?”
夏南鸢本想问去哪,然而话到嘴边又觉得,如果她走了,那谢七叔怎么办?
方才追他们那些人的话她已经听到,吴御既然想通过她抓到谢七叔的把柄,那么他是不会放过他的。
突然,夏南鸢拉着他的衣袖道:“七叔,我们一起走吧!”
说着,她目光盈盈,满含担忧和紧张道:“你带我跑已经惊动了整个宴会的人,如果你不走,事后梁王问起,或者吴御同你要人,你要怎么交代?”
谢云络低垂的眉眼看着她紧张的脸,看向她的眼神动了动,神色却依旧专注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