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小伤而已。”
他摇摇头,刚想去捡那盾牌,安德洛墨达就迅速撕下衣服的一角,不由分说就给他包扎起来。
“啊?”
“我知道你异于常人,但要我看着你血流不止还无动于衷,那我是真做不到。”
她一边给他绑紧,一边又感慨她这一趟冒险下来,衣服是完全不能看了。
“好了。你应该不会再流血了。”
望着自己还算过得去的包扎方式,她不免得意,一抬头就撞进了那抹汪洋之中。
“安德洛墨达,”珀尔修斯一把抱住她,埋进了她的肩颈之中,语气比她尝过的任何蜂蜜都还要甜腻,“我爱你。”
她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也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自己的心跳声肯定不会比对方慢。
“好啦,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脚边的尸体突然抖动起来,吓得她赶紧把珀尔修斯往旁边一带,和尸体拉开距离。
有什么东西好像困在了那尸体中,想要迫不及待地从头颅断裂的地方挣脱开来。一圈一圈,美杜莎的肩膀肉眼可见的不断扩张,直到最后大得像是变成了个圆球,两人才惊讶地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咴咴--”
长有翅膀的白马浑身带血,强壮的蹄子仿佛要踏碎脚下的土地。
“这又是什么妖怪?我们要杀了它吗?”珀尔修斯挡在前面,谨慎至极。
“先等等!”
安德洛墨达看出那飞马没有攻击的意图,反而像是个新生儿,它的动作只不过是在适应周围的环境而已。而且,那双还残留着血迹的眼眸,不知为何让她想起了自己的佐伊。
飞马展翅,不带一丝留恋,就这样从两人头顶飞过。
“呜啊呜啊呜啊!”
尸体又开始像先前抖动了起来。
“这又是什么?!”
一个持剑的巨人捶击着自己的胸膛,慢慢从美杜莎的尸体中爬出来。
“快走!”
珀尔修斯把袋子挂在腰上,拿起盾牌就熟练地从后面抱住了她。
虽说还没完全逃出生天,安德洛墨达能感觉到两人在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后,心情都轻松了许多。等着待会和克莱安提斯他们会合,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小心!”
安德洛墨达光顾着看前面的路,半点也没注意到头顶的情况。直到背上的珀尔修斯把自己往后一拉,她才回过神来。
一块巨石从天而降,紧接着就是成片成段坍塌的岩壁。
“想走?你们杀了斯忒诺和美杜莎,不会忘了还有我吧?”
怨气、狠毒、不甘、哀伤。
被砍下的蛇头没有再长出来,只留下干涸的血迹。蛇尾高高扬起,欧律阿勒庞大的身躯挡住了唯一的出路。
在这个崩塌的世界中,她却一动也不动,脸上也再没出现之前的张扬,取而代之的是堪比绝望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