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洛墨达,你还记得我曾在船上对你说过的话吗?”
他拉起自己的手放在了胸膛上,温柔地说道,“这颗心是属于你的。如果说这个世界上除了哈迪斯,还有谁能宣判我的死刑,那就是你了。我早就意识到,只要能待在你身边,我可以接受任何一种情况。哪怕你不爱我,甚至背叛我,我都不会对你有一丝的怨念。”
“珀尔修斯……”
“可唯独有一种情况,我是不能接受的,那就是眼睁睁看你陷入危险却无动于衷。你那天的举动其实和宣判我的死刑没有什么两样,你能明白吗?”
他沿着床边坐了下来,将自己搂入怀中,温热的气息一下蔓延开来。
“我爱你,安德洛墨达。我曾说过不希望你在面对我的爱情时有任何的负担,可如今我却不得不剖开自己的内心,向你坦白我的自私。求求你,不要对我这么残酷,好吗?”
一滴、两滴,泪水就这样落到了她的掌心之中。
安德洛墨达被他一番话语震惊得不知从何入手,只能听见自己连连说道:“珀尔修斯,我发誓,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就算以后再碰到什么麻烦的困难,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好吗?”一边说,她还一边伸手去擦干珀尔修斯的眼泪。
“那你能不能再说一遍那天你说过的话?”他吻了吻自己的额头,小心翼翼地开口。
“什么话呀?我忘了。”她一下起了坏心思,故意问道。
“你说你爱我呀,这你怎么能忘了呢?”他一急,好像又要哭出来一样。
安德洛墨达赶忙摸摸他的脸,好笑地哄道:“我爱你,珀尔修斯。”
“你这也太不真诚了。”嘴角气鼓鼓。
“那你把头低下来点,我再说一遍。”
珀尔修斯换了一下姿势,把她完全抱在怀中,耳朵凑到她面前,期待无比:“快说快说,用你那天的语气好好再和我说一遍。”
安德洛墨达转过他的脸,利落地吻上去,那声“我爱你”几乎轻不可闻。
一吻结束,她想着珀尔修斯应该没事了,便缓慢移开。可下一秒,一只手就从后围住了她的脖颈。她微微抬头,看不见对方的脸色,只知道一个更加强烈甚至还有些凶狠的吻又贴了上来,仿佛在证明刚才只不过是一幕戏的开场罢了,而此刻,好戏才正式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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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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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于众人无微不至的照顾,安德洛墨达很快就能下床活动了。
这几天里,她可算体验了一把被“监视”的感觉。无论是在自己的房间,还是想要去其他地方转转,总会有一大堆侍女跟着。而在她的记忆里,哪怕自己还是个孩童时,都要比现在自由许多。
“我们出来好久了,你该回房间了。好不好?”珀尔修斯不知道第几次开口,声音里全是无奈。
安德洛墨达装作没听见,坐在花园中的长凳上是一动不动。
父亲要处理菲纽斯一种叛党的事情,不能时时刻刻来看她。母亲则是因为她的奇迹般的复生后激动得大病了一场,自然也不可能跟来。卡西奥佩娅太了解自己了,她知道这些侍女顶多算个摆设。若自己强硬些,侍女也是不敢违抗的。
横看竖看,监督的任务就落到珀尔修斯头上了。
关于这件事,刻甫斯还曾极力抗议过,然而他也没什么好法子,最后也只能按母亲的提议来。安德洛墨达猜测父亲对于珀尔修斯的敌意可能是源于两人在自己昏迷期间产生的矛盾。可究竟是什么矛盾,她此刻也懒得去想了。
还是多享受一下这明媚的阳光来得实在。
眼睛虽然还蒙着布,但树枝上清脆的鸟鸣声,风中浓郁的花香,还有阳光洒在身上带来的温暖,都让她重新获得了一种纯粹的喜悦。这种喜悦若非经历过九死一生,是很难从平凡之中体会到的。
“珀尔修斯,你还没告诉我后来发生的事呢。我为什么会没有死?”
深海一战,她的灵魂确实已经飘到了冥府,怎么又能死而复生呢?
或许是她的问题又勾起了很不好的回忆,珀尔修斯立马挨着她坐下,一只手臂抱住了她的肩膀。
沉默许久,他终于开口:“我把你从大海里捞起来时,你其实还有呼吸。”
“真的吗?”
“是的,但你身上已有多处伤口。我知道你并没有完全脱离危险,就想着先把你带到一出安全的地方进行治疗。当我飞过海滩时,我听见了你母亲的声音。她头戴王冠,面朝大海,拼命喊着你的名字,那模样实在悲痛。我不忍心她就这样误以为你已经死去,于是降落到她的身边,把你递到她怀中,告诉她你还活着的事实。”
“那菲纽斯呢?他不会是跑了吧?!”
“没有。刚开始我以为他们只是普通的侍卫,没成想当我说出你还活着的时候,菲纽斯就命令我把你交给他。你的母亲气得破口大骂,我这才知道他是多么的卑鄙,于是我拿出了美杜莎的头颅把他们通通变成了石头。”
“真是便宜他了!那后来呢?”
“我带你先飞回了宫殿,又给你喂了我的血……”
“你的血?”安德洛墨达疑惑地问道,这法子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像什么巫术。
“这也是阿波罗告诉我的,身位宙斯的儿子,我的血比寻常的草药要有用许多,上次在山洞中,我就是这么把你救回来的。”
“所以这次也是?”
“不。”他像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事,声音还有些颤抖,“这次不管我喂你喝了多少,都没有任何起色,最后连你的心跳也没有了。我问阿波罗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你,他却说你必有一死,这是无法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