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润用力的摇摇头,显然他的大脑不太理解自己此刻看到的画面,而在他还想要看得更清楚的时候,那个泡泡已经不见了。
七彩小珠子瞬间变成了一颗黑色的透明珠子,言润在手中摇晃了几次,黑色的珠子也再没改变,好像它从来就只是一颗黑色的珠子而已,仿佛方才从它这里飘出的泡泡就只是言润的幻觉。
手里的珠子突然被身后的人夺了回去,言润有些气恼地转身,“你怎么又抢……”只是当他对上墨阳温良的表情时,完全怔住了。
墨阳温良,那个他印象中表情冷淡,没什么情绪,完全就是个杀人阎罗王的人,此刻那墨色的黑眸中竟闪着晶莹的光,那是眼眶中的泪吗?他哭了吗?
言润的头开始隐隐作痛,他严重怀疑自己真的是醉了,而且醉得不轻,不然他怎么会觉得墨阳温良大将军哭了呢?以至于他忘了问那个泡泡里面的他们究竟是什么?
“还想喝吗?”清淡如水的凉薄声音自耳畔响起,言润对上墨阳温良询问的目光,同时看到对方已经将一个酒壶递给了自己。
言润笑着接下酒壶,脑袋晕晕乎乎地,之前发生了什么好像都在从自己的脑海中抽离,他只感受到了面前男人的邀约,一起喝酒。
顺势伸手勾上墨阳温良的脖子,言润一副多年好友的熟络模样,勾着墨阳温良来到亭子旁的池塘边坐下,他自己先灌了一大口酒,感受着胃里火烧烧的感觉和头晕乎乎飘乎乎的感觉,然后将酒壶塞给墨阳温良。
墨阳温良像言润一样灌了一口酒下去,只是他没有言润喝的那样豪迈,酒下肚的那一刻,他脸上稍纵即逝的是苦涩。
两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酒,谁也没再开口说话,言润很自然的将头靠在了墨阳温良的肩头,时不时得还用脑袋蹭着对方的脸颊。
墨阳温良由着言润的任何举动,只偶尔用目光扫过对方,也会在言润喝得兴奋时用手轻轻拍抚对方的背。
不知又过了多久,夜沉得吞没了月光,墨阳温良在言润开始昏昏欲睡的时候,拦腰将他抱起,怀中人感觉到了什么,脸颊在他怀中摩挲,嘴里嘟囔着,“喝……继续喝……”
墨阳温良的脚步未停,随着言润继续喝的声音,继续走着……
翌日清晨,言润是在头痛欲裂中醒来的,他简直不敢动一下,只要微微一动,浑身上下似乎都在抗议,都在让他体会着疼的滋味。
到底自己是干了什么?得罪了什么人?这是被人暗算受了刑不成?隐约感觉到身边好像有人,想来应该是宁平,但因为头疼眼睛疼,让他没法睁开眼睛去看,只闷哼了一声。
身边的人听到了他的声音,轻轻凑上前来,低低地唤了一声,“殿下……”对方的声音很轻,似有若无的,但听在言润耳中还是有些震惊,因为那不是宁平。
疼得脸皱成了一团,言润勉强睁开眼,看向来人,对方的脸渐渐在眼前清晰起来,他果然没有听错,真的不是宁平,是翔颜,怎么会是翔颜?
“你……怎么在这里?”言润听着自己低哑的嗓音,都感觉不像是自己的声音了,头上像戴了紧箍咒,一阵阵地痛,时不时还有耳鸣声。
“我……”翔颜刚一开口,就听到屋外吵杂的声音。
屋外宁平带着人端着洗漱用品走过来时,就看到几个奴婢在门口偷偷议论。
“真的,我亲眼看到的,人现在还在里面呢。”
“这样说传闻是真的了,殿下真的喜欢他……”
“那肯定是啊,不喜欢会带回府里来吗?”
“对呀对呀,他们都一起睡了……”
“就是不知道是谁睡了谁……”几个奴婢说着还在偷偷地低笑着。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主子的事也敢议论?都活不耐烦了吗?”宁平怒斥着几个奴婢,但他平日也一直是被言润欺压打骂的,说心里不恨对方是假的,所以其实也乐得见到言润被奴婢们议论。他也不过就是吓唬一下这些奴婢而已,也没准备为此真的罚她们。
奴婢们听到宁平的声音,惊吓着作鸟兽散,一溜烟的跑得一个人影也不剩了。
“外面什么事?”言润听不清外面说了什么,嘶哑着声音烦躁地追问了一句。
宁平听到言润的声音,忙开门走了进去,“回殿下的话,不过是几个奴婢在门口喧哗,已经被奴才赶走了。”
宿醉后果
言润因宿醉头疼,吃不下东西,这会儿慢悠悠地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醒酒汤,同时想着翔颜是怎么到自己房里来的。
他知道翔颜在自己的房里是不合时宜的,也感觉到连宁平方才在房里看到翔颜时表情都变得怪异了。
可以想象,堂堂太子将一个男妓带回府里,还留在了房里,这事的确很不光彩,但他真的想不起来对方是怎么进了自己的房里的。
方才他问了翔颜,翔颜还没解释清楚,宁平就进来了,他抬头看着一旁伺候的宁平,又看了一眼也跟着自己到了前厅的翔颜,言润将一口醒酒汤吞下后,状似随意的问道:“你怎么在我房里?”
反正人本来就不是自己带进去的,就算是被宁平知道真相也没什么,于是他也不避讳宁平,直接问了翔颜。
宁平恭敬站着,没什么反应,心里却也是一惊,连殿下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吗?难道是这个翔颜趁着殿下酒醉,自己进去的,那种地方的人果然是……胆子不小。
“回殿下,事实上草民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了殿下房里的,醒来时……”翔颜迟疑着道:“醒来时殿下便已在身边了。”他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言润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