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也没有说假话。那几个弟子灌他酒,长老把他叫去戒律堂责罚,他也没有那么害怕。
等到大家都上来嘘寒问暖的时候,他反倒是心里难受得紧。
就像是一个人摔倒在地上,虽然身体疼,但是拍拍灰尘也能继续坚持着走。如果现在出现一个他很在乎的人上来关心,问他疼不疼,那身体的疼痛和心里的委屈会被放大无数倍。
这是在亲近的人面前卸下防备,露出心里脆弱的一面。
温颂川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还不好意思,他赶紧站起身来,把围在自己周围的师兄师姐给推了出去:“师兄师姐也累了,趁这个机会好好去休息吧,就别再管我了。”
几个人被推出他的小院子,叶连溪一边被推还一边回头看,脸上充满了不信任:“真的没事吗?还是帮你去把他们都打一顿?”
温颂川捂着脸,连忙摆手:我真的没事的。明天早上还要早点起练功法呢,大家快回去休息!”
楼秋跟着走出门:“那好,我们就先回去了,但是如果你受了什么委屈,千万不要忍着,我们帮你报仇!”
这话得到了四个人的一致赞同,何靖和檀黎两个不太说话的人都在点头。
昏黄的光亮之下,几个人背对着温颂川,离开了他的小院子,越走越远,背影也在黑暗当中逐渐模糊。
温颂川站在自己的院门之前,眼底一片惆怅。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现在心里如此难受,看到师兄师姐离开的背影。就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一般喘不过气。
仿佛他们下一秒就要消失在原地,自己再也找不到。
他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脑子里一旦出现了这个想法,首先回想起的居然是白茫茫的一片。
所以他到底忘记了什么呢?
再细细想来,脑子里骤然出现了尖锐的疼痛,那种痛感像是一个锥子戳进脑子里,用力搅拌,脑浆和血液都混合在了一起。
因为这种陌生又尖锐的感觉,温颂川今晚辗转反侧,没有睡好。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外面鸡就开始叫了起来。
温颂川本来睡得正香,但这个鸡实在太过于吵闹,直接把他从睡梦中吵醒。
温颂川不厌其扰,刚刚打了个哈欠,准备出去修理修理那只鸡,让他知道早上谁才是主人,木门就被敲响。
“请进。”温颂川还没睡醒,但是这么早来找他的一般不是长辈,若是各位长老师叔宗主来找他的话,会请弟子来通传。
所以大概率是他的师兄师姐们。
果不其然,开门的是叶连溪。
叶连溪推开门,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的床边,脸上尽是焦急之色:“你怎么还在这儿睡着?时间都快到了,你居然还没洗漱?”
温颂川:……?
他的表情尽是疑惑:“……我现在该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