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累了,不用守在这里,回去睡吧。”清润的声音让他灵台一清,这声音让他觉得特别耳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他停下了脚步,轻声问道:“今日是你成亲吗?”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有点后悔了,自己是灵体的状态,他怎么能看到自己呢?
没想到,那个人居然回答了他:“今日是我成亲。”
温颂川微微瞪大了眼睛:“你能听得到我说话吗?”
那人似乎疑惑得歪了歪头,盖头上的流苏都晃荡了一下:“怎么会听不到呢?”
温颂川走近了几步,还想说什么,突然,屋子的门口被猛地打开。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外面那么忙,你都不知道出去帮一下,我帮你买了是干什么的?吃白饭的吗?”一个看起来非常干练的婆子气冲冲的走进来,揪着温颂川就一顿骂。
门板被摔倒墙上,又弹了回来。
温颂川抬起头,倒是被这动静吓了一跳。
这婆子什么毛病?
他火从心起,甩开婆子紧紧抓住他的手,脸色冷了下来:“我既然站在这里自是有我的理由,外面有什么事情干我何事?你自己没有安排好,还来怪上我了,怎么,想让我替你背锅吗?”
那婆子眼睛都横了过来,似乎有些不可置信,指着温颂川的鼻子:“……我可是管事,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说着就要上前来抓住他:“我今天非得把你发卖了不可!”
这婆子的体积挺大,看起来就非常健壮,她钳制住别人的力气很大。刚刚握住温颂川的手,甚至在他的手腕上留下了几个青色的印子。
“行了。”一道声音,仅仅两个字,就制住了这个本欲动手的婆子。
这婆子听见这话,瞬间头就转了一个圈,僵硬地看着床沿上坐着的人,顿时手脚都不灵活了,脸色煞白,说出来的话也结巴:“贵……贵人,您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您现在不应该还在偏厅里吗?”
盖着盖头的那人没有说话。
那婆子诚惶诚恐地蹭过来,对着床沿那人说:“……真是不好意思惊扰了贵人,婆子我眼拙,没看见。我马上把她带出去。”
坐在床沿的人也没有改变自己的动作,依旧是笔直地挺立坐着,说出来的话也淡淡的:“不用了,我挺喜欢她站在这儿的,陪我说说话,倒也不算无聊。”
这话里的意思就很明显了,都是在偏袒温颂川。
那婆子深深鞠了一躬,头都要挨到自己的膝盖骨了,仔细一看,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好,,既然贵人这么说,那我就先退下了。”
这婆子准备出门的时候,还剜了温颂川一眼,话从齿缝里挤了出来:“给我好好伺候着贵人,不然紧着你的皮!”
然后轻轻地关上了门,全然没有了之前大力开门的嚣张样子。
温颂川快步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黄铜镜,里面映出了他的样子。
是一个穿着普通衣服,扎着两个小髻的小丫鬟,可能唯一和往常不同的是这衣服穿的还多喜庆,淡红色的。发带也是偏明亮颜色的。
……
……?
没等他从这幅装扮里回过神来,床边上的那个人开了口:“你过来陪我坐会儿吧,说说话,怪无聊的。”
温颂川犹豫了一会,还是在他身旁坐下来:“你想让我陪你说些什么?”
那人的手指蜷缩了一下:“说什么都好。”
温颂川这可犯难了。在人家的新婚之夜,可以跟人家聊些什么?
“……今天你成亲,心里一定是激动又紧张的吧?你的道侣是什么样子的人?你既然下定决心要嫁给他,那他一定会有很多优点吧。”温颂川想了想,他也没有这种事情的经验,只能凭着直觉来。
那个人听到了他的话,盖头上的流苏又微微晃荡了几下,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回答道:“他啊……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
温颂川似乎听到他轻笑了一下,但是声音消失得太快,他没有听清。
“他有时候可以把我气得头脑发胀,但是总体来说人还是不错的。”那人翘起自己的嘴角,脚也在踏板上轻轻的晃来晃去。
总体来说没有刚才做得板正肃穆了。
“看来你很喜欢他。”
“哪有?!”那人似乎恼羞成怒了,声音都比之前大了几分,抓着喜服:“我才没有很喜欢他,他就是一个肆意妄为,完全不顾后果的人,我给他擦屁股的烂摊子都不知道收拾多少回了!”
明明自己那么在意,却嘴上还是说着不喜欢。
温颂川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面。
怎么会有人那么嘴硬啊?
两人聊了一会,也开始渐入佳境。
“你盖着盖头闷不闷啊?要不要取下来休息一下?等会儿如果有人来了的话,你再把它戴上。”温颂川和他聊了一会,看着他好像被帕子闷的有点喘不过气,出言道。
那人想了想,觉得温颂川说的有道理,就伸出手把自己头上的盖头拿了下来。
但是这个盖头好像被它里面的什么东西缠住了,如果硬是要拉下来的话,可能会把里面的发型给弄坏。
那人开始倒吸一口凉气:“嘶,好痛!”
温颂川赶紧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接过他的盖头:“你先松手,我帮你看看呢。”
温颂川从侧面帮他掀开,看到是里面的凤冠缠住了盖头上的一股丝线,他两只手捏着帮他解开:“你先别动,你这里被缠住了,我帮你解开。”
那人听到这话,果真就乖乖坐好,没有再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