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们几个人要进的商场斜对面,有个证券公司。正值上午即将开市的时间,上百号人挤在门口,等证券公司的门一开就涌了进去,这种热闹的情景,二十年后是看不到的。
若干年后,炒股的人都可以用股票交易软件来炒股了,各大公司都推出了自己的炒股软件,不只可以用电脑看盘,一台小小的手机就可以看。跟这时代比,真的是便利太多了。
这时候炒股暴富的传说不时爆发出来,证券公司大厅里只要是在开市时间,一般都会人满为患。如果真到了门可罗雀的地步,不用问,问就是大熊市,都跌怕了跌麻了绝望了,所以没人来了。
林落好奇地往证券市场这边望了望,看到这些人,姚玉兰说:“有些人为了炒股都疯了,房子卖了,婚离了,啥也没有了还要借钱炒,真是看不懂。”
林落笑了笑,说:“尊重他人命运,不用替别人操心。你只要管好我爸就行。”
说起林庆东,姚玉兰有些不满,最近几天林庆东早出晚归地,都见不到人,想让他帮忙布置房子都指望不上。她要不是忙着房子的事,都想去厂子里看看,那边到底怎么回事,让他忙成这个样子。
林落收回视线,跟姚玉兰进了商场,这时商场里还没电梯,几个人走楼梯先去四楼看了看,林落好说歹说就只让姚玉兰给她买了一套衣服。林皎也是,只肯买一套。可她们俩每个人就买了一套衣服,就花了一千多。
林落不禁感叹,相对于这时候普通人几百块钱的月工资,衣服是真的不便宜啊,大概是这时候化工技术还比较落后,生产衣服的成本相对比较高吧。
买完东西后,她们也没急着回家,姚玉兰又带着她们把商业街上其它的店逛了逛,快到了中午,她才带着林落林皎去找地方吃饭。
她们几个要去的地方不是大饭店,而是一家藏在附近小巷子里的苍蝇馆子。路上姚玉兰告诉她们俩说:“那个店开了二三十年了,我年轻的时候就在了。刚开始去吃饭的时候,老板还不到三十,现在再去,他都开始脱发了。估计是怕头发掉到菜里,他现在都是剃光头。”
林落打趣道:“妈,老板年轻时是不是挺好看的?现在不好看了。”
这时候人的思想其实已经挺开放了,姚玉兰这个岁数又都看得开,自然开得起玩笑,她笑着打了下林落的手,道:“你这孩子,这是笑话我来了。”
“不过说实话,那老板年轻的时候还真是挺好看的,至少比你爸好看。”
林落和林皎相视而笑,几人一路就这么说着闲话,在姚玉兰带领下,打算经过一条胡同,抄近道去那个小饭馆。
胡同里有一户人家似乎要修什么东西,一堆沙土堆在了围墙外,沙土归拢得并不整齐,有不少沙土散落在周围。
她们因为在边走边聊,并没有特意去查看路前方的情况,走了大概十几米,林皎身子忽地一抖,吓得尖叫一声,震得林落耳朵嗡嗡地。
在她印象里,林皎一直是很沉稳的,能让她发出这样的尖叫,那得是多么吓人的事情。
林落立刻往前边望过去,这一看,就看到那堆沙土附近好象躺着一个人,在那人身周,还有几滩血,之前有一棵大树阻挡住了她们的视线,如果不仔细往那边看,一时之间真看不出来。
姚玉兰惊得捂住嘴,手开始抖,嘴唇失了血色。
她显然是怕的,非常怕,但有孩子在身边,她还是张开手臂,护着林落不想让她再往那边看:“别看了,转过去,咱们往回走,不去吃饭了。”
林落却轻轻拉开她的手,说:“我还是过去看看吧,先看下情况,估计得报警。”
说话间,她已经往那边走了过去,走到距离那个躺着的人有五米远的时候,林落停住了脚,没再往前走。
这个距离,足够她大致看清那边的情况。地上躺着的确实是个带血的人,是中年男性。
他仰卧在地,紧闭双眼,因为离得远,是否还活着,林落还不太清楚。但从他胸口平静无波、没有起伏的情况看,凶多吉少。
林落怕破坏现场,就没有再往前走,进一步的检查,需要警方过来,铺上勘察用的板子才可以进场。
林落看不到这人的后脑勺,但能猜到后脑勺有出血部位。有血从后脑勺上流出来,粘在头发上,部分血已经有些干涸,微微发黑。
在头部不远处,躺着一块砖头,那砖头裂成两块,周边有一点红砖碎末,砖头上还有些一整片和若干点状的血迹。
在中年男人左下腹至右胸处,还压着一辆28杠自行车的横梁,这种状况让林落产生了几种猜测。
第一个可能,此人头上的伤是被他人用那块裂成两半的砖给砸的,要检验这一点,可以把伤者头发剔掉,检查他后脑的皮下组织,看是否有击打才可能形成的皮下组击被撞烂的状态或者骨缝中是否会嵌入头发或红砖末。如果只是摔一下磕到了,一般是不会造成这样的伤情的。
如果是骑车摔倒,不小心磕到砖头上受伤,那与被人打伤肯定是
有区别的。有经验的法医都可以鉴定。当然也有别的可能,如果小巷有汽车经过,将人撞伤,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每种情况都有它的特点罢了。
在那人旁边掺杂着沙土的地面上,林落看到了两枚足迹,那两枚足迹显然不是地上那人留下的,因为鞋码差距不小。躺着的人穿的大概是43码的鞋,地上那鞋印却只有40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