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将军!"那军官竟然被他身上一瞬间散发出的杀气吓得硬生生后退了一步。
"他一向都不服我作为西焰的最高军事统帅,却没想到他竟然敢"秋心逸咬牙切齿地道。
我也不禁呆住了,镇东将军李震可以说是最熟悉我军情况和平阳关地形的人了啊,有了他的帮忙,平阳关几乎是不设防的顿时,我感觉到一颗心像是沉入了冰窖般寒冷。
17、
几天下来,各营的战报如雪片般飞来,战况急转直下,平阳关内的气氛压抑到了一个最低谷。
秋心逸整天把自己关在将军府内,自从那天发了好大一场火,把在场所有人骂得狗血淋头后,也不召集众将商讨对策,送入府中的战报也如泥牛入海般一去无踪。不满与急躁的情绪渐渐在军中浮动起来。
镇东将军府。
秋心逸懒洋洋地躺在草地上晒着太阳,丝毫没有外人想象中的消沉或是愤怒。我坐在他身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他的发丝,一片悠闲。
"痛!"秋心逸皱了皱眉,埋怨地看了我一眼。
"哼!"我不轻不重地抓住他的头发扯了扯,没好气地道,"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连我都骗!"
"连自己人都骗不过的话,还怎么骗别人?"秋心逸爬起来,笑眯眯地倚在我怀里。
"你给了李震什么好处?让他心甘情愿去做这诱饵?"我笑问道。
"都是为陛下办事,还说什么好处呢?"秋心逸眼珠一转,接着又道,"不过我倒是告诉他,若是成功,那他前次便是奉令出兵均县。"
我苦笑着摇摇头,想起几天前那场变故,我心里还在发凉,果然是兵不厌诈啊。
"心逸!"刑风的声音传了过来。
"来了!"秋心逸精神一震,站了起来。
"就是他么?"刑风手一伸,将一个被点了穴道的人扔了进来,看着还挺面熟,似乎是个偏将吧。
"王怀义,王将军。西焰和陛下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了,让你冒着诛九族的大罪为敌人通报军情?嗯?"秋心逸毫不意外地看着那个一脸惊慌的偏将,冷冰冰地一笑。
那偏将--王怀义也没有辩解,或者应该说是无法辩解,因为刑风为免麻烦,连他的哑穴也一了。
"刑大哥,你亲眼看见他把信鸽放出去的吗?"秋心逸又转头问。
刑风无言地点了点头。
"很好。"秋心逸满意地道,"想必现在我军‘军无战心,溃败在即的消息已经传到楚清风手里了吧。"
我抬头看了看偏西的日头,没由来地竟开始兴奋起来,难不成经历了两场苦战后,我竟然也能对杀人这种事习以为常了吗?
"传令三军,准备出击!"秋心逸朗声道。
突然接到全军出击的命令,平阳关内所有将士都是大感意外,甚至还有人以为是秋心逸气昏了头,打算孤注一掷了。不过,军令如山,虽然不解,但还是没有人敢抗命。而这时候,精兵的素质就体现出来了。
消失了几天的秋心逸神采奕奕地出现在点将台上,先把那王怀义押上来,用他的血祭了旗,然后就下令大开关门,全军出击。
如此大张旗鼓的行军自然瞒不过东陵探子的耳目,因此,这次夜袭实际上和正面强攻没什么区别。
原本应该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攻防战的,就算硬要分出结果,恐怕胜的一方也只能获得个惨胜而已。无论是凌慕华还是楚清风都没料到秋心逸会采取如此激烈的战术。
不过,当东陵后营突然起火,一片混乱的时候,他们就明白过来了。
诈降!
李震的三万人马在这个大战场上并不算多,在正常情况下是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的,然而在两方正面短兵相接时突然造起反来,那造成的影响就不可估量了。何况他们都穿着东陵的军服,只在胸口缝了一小块白布做标志,混乱中真正的东陵士兵根本分不清敌友,自然是乱上加乱了。
其实秋心逸派李震去实施诈降计也是很冒险的,只是楚清风虽有惊世之才,却没有军队的直接指挥权,而秋心逸正是抓住了这一点,给了他最需要的兵权。
乱军中,我努力杀开一条血路,直奔对方的帅旗所在。
于公,我要将逃狱的楚清风捉拿归案,于私,我更想把这个曾经深深伤害过我心爱之人的混蛋挫骨扬灰!
"是你?!"终于和楚清风面对面时,他眼中掩饰不住无比的惊愕之色。
"你、去、死!"我已经杀红了眼,抬手一刀劈了过去。
不过楚清风可不是那些小兵,轻易便用手里的长枪架开了我的刀,巨大的反震力让我几乎握不住刀。
"来的正好,看枪!"楚清风满身鲜血,那一个冷笑更如地狱出来的厉鬼一般,使得他原本俊朗的脸庞显得狰狞可怖。
"楚清风,你不知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么?"我毫不示弱地迎了上去,现在的我脑海里只有一个目标,杀了眼前这个人,其他什么战争战术都被我丢到了九霄云外。
"呯!"一声巨响过后,大刀和长枪承受不住我们连续剧烈的碰撞,竟一起折断了,我们俩也双双被震得掉下马。
"别跑!"我拔出短剑,恶狠狠地扑了过去,楚清风也随手抢过一名士兵的腰刀,不过这次我就占了兵器上的便宜了,楚清风一连换了七把刀都被我一剑斩断。
"休要恋战!走!"刑风的狂吼声在我耳边响起。
瞪着和我一样气喘吁吁地楚清风,我万分不甘,但是我也清楚,在这样的乱军之中若是没有战马,生存的几率是非常小的。我已是皇帝,不能再这么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