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采苓心道与此人讲不通道理。
转头对管事温声道:“染墨觉得,做事须得有凭据。我们两个既无摘花卖钱之意,也与茗儿芙儿无甚冲突。管事,此时不若仔细去花房仔细寻找脚印之类的证据,比在这里空口商议来得快。”
管事却懒得再应付,想到自己没有时间再在此纠缠,道:“宝纱,你再问问这两个,我须得先去北正院。香叶水沐浴金身之时快到了,我须得过去看着。”
宝纱不太赞同,道:“此事我觉得须得仔细查清。眼下尚且没得头绪,况且我觉得染墨那句话说得有几分道理。”
“哦?”管事道。
宝纱:“应先关闭花房大门,遣人仔细去查看一番情况。这三位婢女这边,我再仔细问问。至少须得知道折花之人是何目的,总不能一头雾水却下定论。”
芙儿此刻立在一旁,忽地出声,声音轻软。
却让叶采苓越听越觉得不甚对劲。
芙儿道:“我今日在灶房呆的时日不多,倒是听到这位染墨妹妹,与月茜妹妹商议制墨之事。”
“染墨妹妹说是对这墨锭颇有心得的,知晓各种植物入墨的方法。宝纱姐姐,你知道此事么?”
宝纱一愣:“染墨她名字里有墨——倒确实是懂墨的。”
芙儿意味深长道:“是啊,御衣黄这般奇花,黄橙两色皆存于一瓣之上。焉知染墨妹妹未动心思?”
她见众人呆愣在那里,又慢慢道:“况且染墨妹妹可是拿过大公子赏的花鸟墨的。她说过也想仿花鸟墨,这御衣黄便不正是现成的材料。”
叶采苓心里愣住。
芙儿那话有些长,她来回在心里滚过几回,方才明白是何意。
却越觉得对方来意歹毒。
芙儿此刻讲话,几分真里掺了那一点假,却让她所有的话语都看似是真的。
尤其是她给出的自己擅长制墨、大公子赏她花鸟墨等这些消息,都是对的。
她此时指责叶采苓故意用折那御衣黄制墨,看似离奇,却因得之前那些细节,变得有几分真实起来。
管家一拍脑袋,道:“宝纱,此人会制墨,想拿花制墨,此事可真?”
宝纱正迟疑着,此刻道:“虽然有此事……”
管事却又截住她话头:“好了,那便可以了。”
管事风风火火地欲走。
怎么办?叶采苓此刻心里冷汗涔涔,头脑飞快转着。
芙儿她此刻平白无故出来指认自己,想必是刚刚宝纱出来替自己说话的缘故。宝纱说折花要有理由,芙儿却立即道出自己喜爱制墨的事实。
虽然这话柄是自己之前递给她的,但芙儿为何要专门把此锅扣到她的头上?
“好了,你们也无需得狡辩。”
管事举步欲走,却见那叫染墨的婢女又抬手拦他。
叶采苓感觉自己的脑海里有什么念头逐渐成型。
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指认,此刻芙儿指认她,只能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