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销量作为底气,再见到金陵行会的吴会长的时候,叶采苓笑得极为从容。
吴白羽作为制墨行业的龙头老大,此前销售那溪花笺的时候,他便已经得到手下报来的消息。
想了一晌,已经明白这里面的关节,不得不暗叹叶采苓这一着走的精妙。
她的铺子看似是销墨,实则是在销售这赠品纸笺。
赠品机制又依着人心设计,那墨锭包装的不透明,恰恰让买者心有所盼。
还再加一码,设计了带暗纹的花笺,让一部分即使已经购买花笺的人,也想再买些赌赌看,看看自己能否买到暗纹样式。
因此,软墨与溪花笺,在闺阁女子之间口耳相传,又依靠着刻意制造的稀少花色,令众人趋之若鹜。
此前滞销的墨锭,现下却是全数销售出去了。
这位林夫人,商业头脑的确是有的。
在商言商。
吴白羽正色看面前的林夫人。
“如此,今年的行会评判,商铺决计没有问题。”
在绝对的实力之下,他此刻的态度已经变得十分有礼。
叶采苓同样从容地还一礼。
临行时,吴白羽又谨慎地给叶采苓递了一句话。
“林夫人,江南这一带,最近官场不太平。上头消息灵通,据传有京中大员要前来查访。”
“咱们行商的,也要做好迎察的准备。”
新寡
“官场不太平……会长所说的,可是前些日子南陵鸣冤鼓,被敲响之事?”
“正是。”
那事情并不算光彩,说起来要丢本地行商的脸面。
“那,可是那魏氏一家沉冤昭雪?”叶采苓还要问,吴会长摆摆手。“林夫人消息灵通,这其中的门道,想必你也知晓,我就不便透露了。”
吴会长眉心皱起一道纹路:“此前金陵的商会便因税收之事,与上面的人产生过争执。这次若再查,只怕又有人要遭殃了。”
他补充道:“林夫人消息灵通,既已知晓内情,切莫再与他人讲了。”
“好,我知晓分寸。”叶采苓送走吴会长,长叹一声。
那日鸣冤鼓,声震府堂。
魏氏小女儿,持续击鼓一连几个时辰,冤情积郁,鲜血淋漓。
非有大冤不至于此。
而这南陵与金陵离得太近了些。南陵经商出现这样的惨案,而先前金陵也曾出过税收问题,两城又同在江南府下。
京中不会坐视不理,必然会彻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