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容筠摇摇头,下意识推让。
“长公主,首辅府上,往来应是朝中重臣名士,容筠才疏学浅,便不去了。”
“这孩子。”长公主道:“你有所不知,圣上对此事极为挂怀。”
“这……”叶容筠有些怔愣。
长公主有心提携她,此时便多解释了两句。
“官员因为抗灾而重病,这是忠心之举。圣上有德,方使臣子心怀赤诚,奋不顾身。你我前往探望,便是为圣上分忧了。”
“你以为为何一有消息,朝中众人便纷纷前去问疾。自然是因为有这一层原因在。”
话提点到这份上,她还想推辞,却像是真的有些不顾大局了。
“我也要去,你都不用备车马,随我一道便好了。”
再推让也是枉然。
叶容筠叹了口气。
只希望真的如同长公主方才说的那样,到时候发现去谢府的人络绎不绝,都是去问疾的。
这样,她立在远处远远打声招呼便好。
问疾这件事本是常见。
也不需要真正与被问疾的朝臣说上许久的话,但人的确是要亲自到谢府来的。
到了谢府,果然如她所猜测的那样,来往的人有许多。
眼前会客的,是三进的宅院。
她便并未随着长公主进去,只道,自己在外面那一进的厅里等候。
这种时候,名帖已经递上。长公主也就没有再硬拗她。
她在那厅里坐了些许时间,
再回转一圈,无处可去。
叶采苓便坐在那里等。
这一等却是等出了不对。长公主像是不在那里了,院内传来的,是女子隐约的哭诉声音。
这明明是谢泓的院落,谁还敢在这里哭诉?
遥遥地能听到那女子的声音扬得有些高。
“事到如今你还在怨我是么?可是当初那事……并非是我错。”
“若你要我跪下,我便跪给你。你若还有一丝怜悯之心,就请高抬贵手,放过我家中老幼。”
又听到一道男子的声音,是谢泓长随的声音。
熟悉的声音来自云白。
此刻他带着些为难,立在门口。
“温女官,大人他身体不适,已经歇息了。况且他落了风寒,嗓子实在是说不出话来,并非有意不理女官。”
云白态度放得为难,态度却是不软不硬,十分坚决。
谢泓身体的确不适,在养病。
即使方才长公主来了,也只是见了一面,拿纸笔交流了两句,没有开口说话。
此时温道盈此人混进来。
若能早发现,按着主子的意思,他绝对不会让此人进来。
现在进来了,又怎么会给她说话的余地呢?
谢泓若去搭理她,那才是奇事。
鹤宴(一)
叶容筠不愿意再掺入这些是非里去。
怨不得此前,朝中就有风声。吏部派员勘核国子监,以整肃学政。
她温道盈父亲便是国子监祭酒。听这意思,是此前谢泓查案,动了她温家的利益。
她转身欲走,却听得门外传来响动声。
温道盈被云白礼貌地请出门外,此时立在那里,直愣愣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