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的话是不是会被官府抓走?和长姐,和娘亲分开?”
叶采苓爆发出今日的第一声大笑,伸手捏了捏小妹圆鼓鼓的脸颊:“不是鱼,是余孽。”
“不过苹儿也不必担心,是长姐在诈他。你只要知道,长姐会一直伴在苹儿身边就好了。”
苹娘眨眨眼:“鱼捏?那到底是什么?”
但她显然从长姐的话里获得了足够的安全感,此刻很快不再细究,进入了梦乡。
床上辗转反侧的只剩下叶采苓。
光线幽微的卧房内,有朔风自高远夜空穿过,在房梁之间和着月光鸣响,声音算不得动听。
她微微叹息。
玉牌是娘给她的。但在此之前,她从未见过。
她今晨拿到玉牌的时候就问过杜氏,对方只含糊地和她说,是家里的。
家里怎么会有这么精细的玉?仅看雕工,她也能看出来这是非同凡响的东西。
今天她跑了许多家当铺,几家比较下来,她已经能估出这玉牌的大概价格。当铺虽然都在故弄玄虚地压价,但叶采苓自然不会给对方发挥的机会,见对方压价压得狠了,借机离开便是。
过几日寻个合适时间,她自会挑价高的铺子去当。
但叶青山已经深陷赌坊,若是让他当了这玉牌,恐怕当铺出个半两银他都会毫不迟疑的脱手,换回的银子马上掷到赌桌之上。
她便随机应变,拿了个前朝余孽的幌子唬住叶青山,让他不要打玉牌的主意便罢了。真要是前朝的东西,早有人扭着她论功行赏去了,怎么还能放任她把那玉牌拿走?
明日便继续去寻零工吧。
打定这样的主意,叶采苓将油灯吹熄,也逐渐进入黑甜乡。
云州城午后才是真的热闹起来。
叶采苓道别了采苹,背着包袱出门寻工了。今日母亲大抵身体更加不适,没有出来送她。长兄叶青山也不知所踪。
叶采苓摇摇头,对着堂屋的方向嘱咐道:“娘,我今日寻到差事便去医馆抓药。娘今日先用药渣煎些药服下,也算有些效力。”
不知过了多久,堂屋传来一声闷闷的应声,似乎杜氏是哭过。
叶采苓又嘱咐了两句,跨出院门。
今早叶青山出门之前就感觉心脏一阵狂跳。
但他想到杜氏昨晚和他说的惊天秘密,又觉得他的一切所作所为是理所当然的。
他就知道,别看叶采苓她有些鬼点子,他们叶家主事的也只能是他。
男子啊,就是光宗耀祖,发卖一个丫头片子就和饮水一样简单。
总之,那天杜氏在灯光下踌躇半晌,还是和他说了。
“儿啊。娘亲原本想把这事一辈子烂在肚子里。但今天苓娘说那玉牌是前朝余孽的,为娘的就知道这事迟早瞒不住了。”
“当时你尚小,大抵不记得——那家邻居是生面孔,他们送苓娘过来的时候,外头在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