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为人清正,令人敬仰。若我输棋,也是理所当然。”
江游一愣,心道这两个人看脸都是极出挑的,感情上却一个赛一个的迟钝。明明两人对对方都是很有些不一样,却都察觉不来。
谢泓却忽地有些不满,只道:“下棋。”
此时棋盘上白子已经绵延成一线。叶采苓接手的是黑子,沉吟片刻却走了一步稳棋。
黑子二路跳。
谢泓:“哦?选这里?”
叶采苓道:“公子讲过下棋的要诀,其中一诀便叫做,动须相应。”
“二路跳守住实地,虽然位置略低,但能确保黑子在棋盘之缘和靠近边缘的区域,占据一定的地盘。”
这话显然却是对了谢泓之意。此局下完,他却是收了棋盘。
先把那匣珠子打开给两人看了。
匣子打开的时候正是日头明亮之时,一时间宝光生辉,显得极其华贵。叶采苓江游都未曾见过这种品质的珍珠,都是连连赞叹。
谢泓却目光平静无波,只讲来今日早朝得来这宝珠的场景。
今日朝堂又是不平。
前些日子画舫着火的案子刚被大理寺推到倭寇头上。今日东南总督上报,确有倭寇骚扰沿海居民的消息,段首辅却只道临近瑞鹤宴,要为圣上分忧。
只轻描淡写揭过。
休沐
江游道:“此时却不再追究画舫着火案了。”
语气里有几分意味深长。
“容国舅他是近日去南海督查没错,但他一味集人力于南海开采资源,沿海之民的安全却无人管理,迟早酿成大祸。”
谢泓眉目间笼着沉沉忧色,只一声叹息。
“只是如此浅显的道理,却始终无人报于上听——今日我见东南的陈参事未能忍住,与任丘在朝堂上争论。圣上脸色却是极不好看。”
却靠容国舅献上南海得来的珍宝,一味报喜,哄得圣上极为开怀。又是当场将那些南海珍宝留了一些,其余分发了。
朝堂诸位官吏皆有份例。
他们内阁诸人,一人分得一匣子南洋珠。
“公子,谋定而后动。”叶采苓听明白局势,只温声道。
“官官相护本是常态,但依然有陈参事这样的官员敢于讲话。我见段首辅那里也并非铁板一块,若是分化,亦需要时日。”
这大周官场人人皆有派系,但派系与派系之间亦有区分。当场的争辩不会有意义,但逐渐潜移默化,却会有改变的一日。
“你看得亦无错处。”谢泓听明白她的意思,只道。
送走两人,此时谢泓心里方觉得有几分松快。
他眸光瞥到桌上的那只匣子。
她很喜欢这宝珠么?
因得方才叶采苓的惊叹却不似作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