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谢你。”
她怀着重重疑虑,也只能先行离去。
再回茶楼,却见一只信鸟,身上被箭矢射中,已是死亡。就像有人刻意不让她根据信鸟找到来源一样。
她拆下信鸟腿上的传信筒,心已经提了起来,与甘州如出一辙的信筒,是枢兰人。
写汉字的笔触不甚纯熟。
内容却叫人触目惊心。
伍师傅与静霜未死,但他们在对方的手上。
那人以两条人命为要挟,要她带着账本送回甘州。
此事尚未分明。
红妆
再到沧蒙江,也不过一日的工夫。
江水湿冷,江心打着水涡,一望便知湍急惊险。
但此刻江边集结的车驾与骏马却硬生生地冲淡了这种氛围。大红囍字依次贴在每一驾马车上,马首都戴着鲜红的绢纱花朵,喜气洋洋。
是谁家嫁娶的聘礼,还是嫁妆?
叶采苓顾不得这些。后续又传来了信,她依照信鸟的提示,到了沧蒙江岸一处客栈落脚。
“叶女官怎么在此处啊?”
她到达约定的那间客栈,方在大堂坐定,便听到一声招呼。
是曾经在甘州院落里见到的那位,何主簿。
“我来此地自有缘由。”
叶采苓直视着他,眼神不避不移,并不掩饰语气中的警惕。
“倒是泊山兄,放着好端端的甘州主簿,怎么来这里了?”
何主簿微微掀起眼皮。
“自是有要事。”
气氛诡谲,何主簿只闲闲地抬手喝茶,却不讲话。
叶采苓不欲再与他周旋,缓缓起身。
“如此,我便先离去了。”
肩膀上忽地感觉到一双手,带着血腥气,狠狠地压在她身上。
她转身。
客栈里已经悄无声息地进了三个人,看所持手戟,都是枢兰杀手。
某种先前逊顺的影子忽地从她身上剥去了。
叶采苓眸光冷然,轻轻地摇摇头。
“果然是你。”
“只是,既已如此,又何必遮掩呢。无论你是谁,但你顶替何主簿多日,大周早已知晓——自有律法处置于你。”
那何主簿只笑。
“姑娘若还想救人,就不必多说废话。我们要的东西,带来了么?”
“账本我自然是带来的,但我要见到人。”
叶采苓语气稍稍加重。
“我要先见人。”
何主簿盯着她看了许久。
那样子也很明显。若要耗时间,我便奉陪。
剑拔弩张。
门口铜铃轻响,门外忽地进来一名年轻女子。
就好像凝结的空气忽地又重新开始流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