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的,我们吃我们的。坐下。”闻博延朝康武支下巴。
闻博延不喜欢一个人吃饭,这一点康武跟余芷一样清楚。
老太太没发话,但闻博延发话了,康武还是犹犹豫豫地坐下来。
两个人开始吃饭,老太太也就认了。
“这件事早该跟你谈谈了,前一阵子呢是慕云的忌日知道你也没心情提这件事。现在婚也离了,这往后你是怎么打算的总该跟我好好聊聊了。”
闻博延斯文地咀嚼着东西,武康不自在地嚼着一桌子讲究的菜。
听到老太太提到慕姓的人,康武偷看了闻博延一眼,闻博延脸色不好,他嚼东西就更是费劲。
老太太提到的人是闻博延早逝的生母。
“还没什么打算。以后再说吧。”闻博延寻常地揭过这个话题。但老太太今天要他回来本来就是有事情要问的,兜兜转转,老太太总算把话题顺利绕到了一个人身上。
老太太提到了白映秋。
白映秋的近况;白映秋回来做的事业;白映秋这些年一直一个人,但身边不乏适龄男青年。这女人要达到白映秋这样的条件也是不容易,人活一辈子就那么一回事,夫妻双方的结合做的是加法,这桩婚姻自然会更长久,也更有意义。
那么他的意思呢?
从头到尾闻博延就俯着视线吃东西,一个字没有。老太太自说自话,康武总算吃完东西,赶紧放下筷子就出去了。
老太太看了康武离开的后背,又再转眼看漫不经心咀嚼东西的人。“好了,现在就咱俩了,说说吧。是不是已经猜到我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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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的话里满满当当都是白映秋的身影,但闻博延吃饭,喝水,上车,回到御景大厦,脑海里晃的,眼前装的,皆是另一个女人的另一张脸。
“没有人结婚是为了离婚而结的。”
年纪轻轻的女人那一刻有种饱经沧桑的味道,眼眶发着红,言语恳切。
也像一个人被伤到了最真执的那一片心后声嘶力竭喊出来的话。
不过这一切也只是一个人单方面咀嚼,反刍的结果。
是否真是如此?那就是千人千面,各人看来都各不相同的事了。
就像一个简单的字盯着看太久,到最后只会脱形,变成自己异想的样子。
闻博延没有在南山过夜,一个孤独习惯的人常年自己住在御景大厦,余芷算是第一个跟他合住的人,一住就是三年,三年时间他已经不知不觉染上了很多习惯。
人的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
高阳找了两个人来家里收拾照料,一个做饭,一个收拾清洁卫生。但是一到夜里,偌大的房子里还是连个喘气的活物也没有,这让闻博延一度睡不着觉。
后来闻博延就又要高阳往家里添子个住家保姆,并着康武也都一起住在家里。
夜里家里也有人声了,住家保姆帮衬着原来的阿姨一块儿收拾家务,保证玻璃窗下再看不到半只死虫子的尸体,家具上见不到半点灰尘,厨房、浴室不会有半点水渍,水壶里24小时有凉白开,衬衫烫得没有一根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