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着接过厚实地银子,说:“喜上加喜,王公公今日定然高兴,奴才谢过小公子了。”
卫揽格留他吃了杯茶,等下人装好了车,这才亲自将他送走,小荧小声说:“真想往他茶杯里吐几口。”
小桃狠狠地点头,卫揽格说:“回去吧。”
小荧泄气的道了声“是。”
眼下许多人都在为柳姑娘鸣不平,尤其是他们这些姑娘们,王德海每年糟蹋姑娘无数,他又不能人道,偏偏养一窝男的女的,反正不管是什么途径来的姑娘,好人家的,或是秦楼楚馆的人,只要他看上了就一定要得到手,卢家酒馆的卢诱娘、柳大人家的柳榕雪,此前还有更多,而只要王德海一出手,但凡你拒绝,肯定是全家遭殃,严宿安一家只剩下了自己,石家也被灭门,只剩下石恒远一人远逃,有家不能回……
王德海之行,天怒人怨,但就是没有个神仙去收他,小荧和小桃每日都拜菩萨,可是拜来拜去,怎么王德海越加猖狂了呢?
卫揽格没有回屋,而是去了厨房,他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做饭了,那些挨饿的记忆仿佛远去又好像就在昨天,总之曾经的痛苦留到现在只剩下了一些一定铭记的感觉,与一些纯刻在□□上的记忆,
卫揽格让所有人都出去,自己和面做了一盘饺子,谢九站在厨房外面的窗户里看着他,静静地,谢九也觉得自己突然有点儿难过,自从卫揽格下定决心之后,谢九是越来越放不下他了。
厨房里升起热意,卫揽格下了一锅端了出来,让其余人把剩下的分了,他则示意谢九跟上,两个人在卫揽格的卧房里分了一盘饺子,然后卫揽格抱着谢九仰躺在了床上:“阿九,后天便是除夕,但我感觉,我大概没有心思过年了。”
谢九说:“那便不过了,这样的世道,还过什么年。”
卫揽格把他抱的更紧,将头埋在了他的身体里蹭了蹭:“可我又十分想跟你过。”
谢九说:“不是我说,你到底还记不记得我是个鬼,要非要过年的话,你不如中元节给我烧点儿纸钱看看?让我先试试看真能不能用,是不是骗人的。”
卫揽格抬起头看着他:“肯定是骗人的。”
他慢慢的爬到上面,正对着谢九的脸,他们鼻尖对鼻尖,忽地一起笑了出来,
卫揽格说:“阿九,我感觉你……是不是喜欢上我啦?”
谢九没否认,眉眼带着柔和:“嗯。”
卫揽格惊喜地想亲他,被他躲过了去,虽然没有亲到,但卫揽格还是高兴的不行,他说:“那你之前还说自己捂不暖,哼,吓我!”
谢九说:“没吓你。是你当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我看着你真提不起兴趣。”
卫揽格:“你这样说可真伤人。不过说的也是。”
22
年后,卫揽格带着谢九去了别州。他送的东西得了王德海的喜欢,正合其心意,王德海便问他想要什么,卫揽格觉得在京城里久待着不妥,迟早王德海也要烦了他,不如趁此机会提出出去,
且前几日,也就是新年那几天,别州还发生了一起民伤兵的事件,起先压着没说,后来百姓都打到知州家里了,闹了大笑话,这才搞得人尽皆知,王德海知道后,本是派附近卫所增兵前去镇压,结果人卫所不理,当不知道,王德海气的要严城惩这些人,但他能随便动壶州的兵,却动不了地方卫所,一旦激的人早饭便得不偿失,王德海吃了个哑巴亏,一时喜又变成怒,怒上心头,
是以这个节骨眼儿上,王德海还真没空想什么阴谋诡计了,卫揽格就假装替他忧心,说愿意为他代劳走一趟,
王德海以为他玩心重,也就随了他了,只象征性的给他派了几个人,卫揽格知道,这都是监视他的人。
壶州离别州很近,在壶州左下方,出了三阳县便是,且别州近海,海运亨通,本该不必泸州差的,坏就坏在别州通商口岸的税钱,之前有位西洋富商来到别州,说了几句瞧不起天和帝的话,还猖狂地评论了几句王德海,气的王德海和天和帝直接把他赶了回去,两厢激动之下,西洋人又说他们来这里做生意是给天和帝面子,
天和帝一下子就炸了,禁止外商从别州口岸进来,别州没了外商,没有白银流入,只能靠一点儿收成度日,日渐贫穷,反倒同样近水的泸州乘了这个便利,日益富庶,成为大雍第一城,原本天和帝还想迁都,甚至别宫都修了,后来却不了了之。
而前不久别州民伤兵的事情,卫揽格也大概能猜到经过,无非是百姓没有吃的,想开粮仓,官府不许,言语冲突之间打死了几个人,是以群情激愤。
这几句话概述的容易,可当时场面一定十分惨烈。饥饿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卫揽格要去做的,就是与别州知州达成新的交易,私下里开放别州口岸,做些小本生意,但这事儿指定难,因为……
但也说不准。
毕竟,他也早有准备。
他安排外放的那些人里,只有王书远是最不一样的,路水县曾是大雍税收第一的县,因为别州近水的地方几乎都在路水,他将王书远安排了过去,只要这个人真的是个人才,那此刻,路水辖区内一定是他说了算的。
大约三四日他们便到了别州,这还是卫揽格拖了许久时间,尽量让王德海的人认为自己是去玩儿而不是真的处理事情,一路上走走停停,卫揽格时常一个人下去在街道上乱窜,时间久了,那些人也懒得管他了,随便他窜,只要最后回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