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说:“你给了兄弟们粮食,兄弟们跟着你走!”
度让的匪自立了……
卫揽格看着大雍地图,心想:石恒远,你究竟在哪里?
依照现在的局势,湖壶州城完是迟早的事情,但之后呢,杀了王德海之后呢?又在天和帝的治下吗?显然不可能了,但卫揽格却不能确保他一个人能说服几州都在他麾下,这需要时间,
而最快的办法是,石恒远能出现。
石恒远当过兵,他年少有志,四方游历,柳老将军在世的时候他便是一员猛将,不仅如此,他还擅长水战,柳老将军死后,隐隐有将大雍兵马元帅的位置给石恒远,只是他没有接,反而一个人走了。
除此之外,皇城营是他一手带起来的,朝中旧臣也是看着他长大的,就连最顽固的主和派陆许,都曾言若是石恒远在,大雍必胜。
他是唯一最接近那个位置的人,更何况,他还有与王德海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若石恒远不出,大雍四分五裂,栾国入侵,大雍百姓必完。栾国凶残之国,不可能会善待俘虏。然而此刻,各路兵马直涌壶州,以贺州为最凶猛,几日已近凭州后门,王德海拍案而起,取了牌子往下一丢,目露凶光:“来,便让他们来,咱家倒要看看,是五州兵马厉害,还是我养的东西厉害。”
王德海是知道各州缺粮的情况的,壶州城门前,皇城营被撤了下来,换上了王德海私兵,这些人没有意识,只是纯粹的作战武器,且只听王德海的命令,
皇城营的人“操”了一声:“哪里冒出来的这么多人。”
说完,他们便被挤到了一旁。
李速的军队遇上了补给充足的王德海私兵,一时不能进,五州最重要的短板是无粮,昔日,王德海年年加税,耕作难以维持生计,许多人都弃了这事,如今,粮草不足,众人的勇气一歇,唯有泸州尚有一战之力,五州汇合后,卫揽格道:“我有些粮食和武器,只是不知道够不够用。”
他低头看着布防图,李速说:“不管够不够,先拿出来用,大人,我们不能退了。”
退只有死。
只有刘山鸣皱着眉头看了卫揽格一眼,卫揽格先应了李速,这才对刘山鸣道:“眼下情况紧迫,刘大人,那事绝非我所做。”
刘山鸣低头不语,双方在壶州城门前僵持,某一日,一声炮响,李速猛地站起了身,王德海的人竟开了城门冲了过来,那些人没有意识,根本不会手软,筋疲力尽后就原地倒下,也不怕后方的人把自己踩死,
那已经不能算人了!
有的人眼尖的在里面认出了自己失散已久的兄弟,下一刻就被亲人一剑穿心,因为那群“鬼兵”是偷袭,卫揽格躲闪不及,被一剑刺破了右肩,眼看着一个“鬼兵”就”要砍下卫揽格的脑袋,谢九蓦地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时间仿佛被无限的延长,他猛地扑了上去,绝望的大吼:“不要!”
他看见卫揽格骤然瞪大的眼睛,忽然觉得自己身上怎么麻麻的,又湿漉漉的,谢九流血了……
但一个鬼怎么会流血呢?谢九只能艰难的撑起身子,抱着卫揽格往旁边躲去,卫揽格反手持兵刃对上又一个“鬼兵”刺下来的剑,猛地发现,面前的人竟然是……
失踪已久的柳榕江!
柳榕江似是用了极大的毅力来控制自己:“快……快跑……”,“鬼兵”无智力,他们已经被彻底地洗脑,卫揽格站起来与他斗了几招,
柳榕江装作和卫揽格打斗的样子,他颤抖着唇道:“没有……解药……跑!走!”
卫揽格抓着他的领子,恶狠狠地说:“你他妈是不是故意失踪的?”
柳榕江伸出僵硬的手:“背上,尸体……”。
说完,他大力拽着卫揽格便要走,卫揽格忽地瞪大眼睛挣扎,挣不脱,他只能仓惶地扭头去看倒在地上的谢九,
他不能走。
“不……不……谢九……小九……”
柳榕江已撑不住了,他用力的拉扯着卫揽格的手,卫揽格感觉自己的骨头好像要被扯断,
他痛苦的想,不,不要走。
他拼命的朝着谢九的方向走,也许是想到谢九身边的愿望太过强烈,他的力气竟比得上一个“鬼兵”,柳榕江看拽不动他,脸上带着些愤怒:“走!走!”
卫揽格又挣扎了一下,在阵阵马蹄声与痛苦呼喊交织的声音之中,他看见自己拿起剑,
“你想死是不是?”
柳榕江说:“是。”
然后他毫不犹豫的捅了进去,“鬼兵”没有意识,不惧生死,怕疼也会往前,但柳榕江也许是进去的时间短,或是他其实是带着任务去的,他痛呼出声,然而也只在剎那之间,
残存的一丝意志告诉他,你解脱了。
他与“鬼兵”都求死,不同的是,“鬼兵”要为杀同胞而战死,可他,却想同胞杀了他而了结不认不鬼的余生,柳榕江很释然,临死前,他脑海里是空的,天空宁静,
好像他最初来到世界的那一天。
26
卫揽格跑到谢九身旁,想要堵住他身体的血洞,没有人懂他此刻的惶恐,因为谢九是鬼,出现在谢九身上的每一个反应都是特例,
他哭求无门,连求死也不能,他不知道自己死后能不能也成为一只鬼,风里,他手腕的红线动了动,卫揽格说:“不是永远在一起吗?一命换一命可不可以,我求求你们,让我换他吧,换他吧。”
那一瞬间,卫揽格最后悔的就是没有提前去为谢九寻找超度的办法,因为他的私欲,因为他想留下他的私欲,让谢九承受这样的痛苦,